胡临心中本就对商柳晨极有好感,闻言忙道:“兄台那里话,请坐便是。”说着又给商柳晨两人引见身边那蓬头乱发的青衣人道:“这位是杨彦通杨大哥。小弟也是在此处方识。”
杨彦通抱拳为礼道:“在下杨彦通,也是此处的店家。”
那钱叔是老江湖,自然听过‘青衣儒生’杨彦通,便道:“久仰大名,原来是‘青衣儒生’杨彦通。”那杨彦通闻言满脸傲气,心下十分受用,也不谦虚,斟满一杯酒,自顾饮下。
商柳晨听了店家果然是个儒生,不觉脸露笑意。暗道自己所猜不错。杨彦通看见商柳晨白衣胜雪,俊雅风流本就颇有不服,又见他听了的自己是儒生面露笑意,只道他是嘲笑自己蓬头乱发,布衣一介。那里还能忍的住,有心要他难堪,大喊一声:“看招。”却只将长剑擎在手上,并不发招。
商柳晨见对方有心考较自己,也摆个拒敌之势。‘青衣儒生’杨彦通也是成名的好手,盛怒之下心思缜密。见商柳晨有心放对,长剑一晃,先使一招‘抛砖引玉’来试探商柳晨。商柳晨自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袖中折扇出手也是轻轻接过这一招,并不露丝毫痕迹。
杨彦通又出‘如风摆柳’取商柳晨腹下命穴,这本是极其诡异的杀招,可杨彦通使来却少了三分劲气。胡临年纪虽轻可却对剑道极通,看杨彦通这招‘如风摆柳’只有摆柳,而无清风,也不禁满腹疑惑。只得凝目细看,他却不知这是杨彦通在试探商柳晨,因此剑中三分攻,七分守。
商柳晨也不管杨彦通是何意图,折扇一摇使个‘长河揽月式’守三式,攻三式,逼开了杨彦通。
杨彦通心道:“这小子也不过如此,待我杀杀他的傲气,也好教他知道我‘青衣儒生’杨彦通的本事。”心思一变,手上剑招亦变,聚千斤之力长剑直刺,快如闪电。剑未到杀气已四处翻腾。
商柳晨也不敢大意,折扇脱手而去,取杨彦通喉间要害。身如大鹏扶摇而起。那杨彦通不料商柳晨一招之间不但攻的凌厉,而且守的极是谨慎。杨彦通这一剑份量全藏剑首,人随剑走,这一下也来不及制住身形,百忙之中脖颈一偏,那折扇自空中划过旋个圈儿,又朝杨彦通喉间而来。这下变化出人意料,杨彦通慌乱中闪躲不及,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忽觉喉间一冷,却原来是商柳晨那柄折扇已到喉咙之间,冷意袭来,杀气肃然。杨彦通不禁心头一寒。商柳晨面无表情那黑铁折扇已在他的手上。
“切磋武艺点到便止。”商柳晨说着便收回了折扇,一闪便没入袖中了。又接着道:“承让了!”
杨彦通性情甚是怪异,对商柳晨的话似是充耳不闻。径直走上酒楼,也不见得出来。
“杨大哥…”胡临连喊几声,杨彦通似是并未听道,毫无回应。胡临三人也甚是不解。忽听的上面砰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掉在了地上。随即便悄无声息。
“公子,似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钱叔道。
“我们上去看看。多半是杨彦通在摔东西。”商柳晨悄声笑着对胡临两人道。
三人便上的楼来,楼上是一间书斋,只是那‘青衣儒生’杨彦通却不在书斋之中。再看那书案之上横放一张宣纸,纸上寥寥数笔勾出一匹骏马,虽笔法简洁,骏马奔驰之势却跃然纸上,极是传神。落款正写着‘青衣儒生杨彦通’几个楷体字。几支画笔乱摆,砚台却在案下,墨泼散了一地。
“原来‘青衣儒生’杨彦通还是丹青好手。”商柳晨笑吟吟的说着,转身在四处看着。这书斋布置的十分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名家书画,有隋人展子虔《游春图》,有六朝顾恺之的《女史箴图》。所存皆是名家手笔。
“这画笔墨尚自未干,只是杨大哥却不在这书斋,这倒是怪了。”胡临自顾道。
“分明见得他上楼来,现下却没了踪影。多半是这书斋之中有暗阁密室。”钱叔道。
“暗阁密室?”胡临神色不解道。
“寻常江湖人物难免会有仇家,为放患于未然,在家里多设置暗阁密室,一为存放珍贵重要的物什,二来也为了提防仇家。”钱叔道。
“既是如此,我料这杨彦通多半是不愿与我们相见,我们也不必寻他了。且先去吃点酒食。”商柳晨道。
“也好,既然如此,我们下去吧!”胡临道,三人下楼了便吃了些酒食。胡临与商柳晨俱是少年英雄,席间相谈甚欢,引为知已。少顷,三人留下酒钱就出了酒楼。回头往那酒楼望去,酒旗随风而飘,楼上开着一扇窗户。却不见‘青衣儒生’杨彦通。三人行不久便出了小镇。商柳晨道:“不知胡兄要往何处去?”
“我也不知道,我本欲去找我父亲。只是不知他又去了何地。”
“哈哈…妙哉,妙哉。”商柳晨大笑道。“我也不知往何处去。倒不如你我三人结伴而行。专往天下名山大川而去。”
胡临也仿着商柳晨的声调大笑道:“妙哉,妙哉。”说罢三人相视大笑。
“现今已是八月初时,不如我三人往临安府去。早闻‘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我早想前去一观。不知胡兄意下如何?”商柳晨问道。
“我时常听我父亲提起钱塘大潮,八月十八观者甚众。达官显贵,走卒贩夫俱是有的。我早想去看一看了。”胡临道。
“两位公子可能不知,这八月十八非但有天下奇观钱塘大潮。也是江南武林胜事。这一日江南武人齐聚临安府,一来为观潮。二来便是要扬名立万。”钱叔道。胡临和商柳晨二人听的饶有兴趣。钱叔接着又道:“八月十八之后,便是江南武林一年例行一次的夺刀会。”
“为什么叫夺刀会?”胡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