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棵荒草啊, 最多只能把自己点着了,让他暖一下手 。
可她不仅把自己给烧没了,还把他的手给烫着了。
紫蓝的天空把最后一抹太阳的红晕带走了,留下了几颗浅眠的星星。她搭在秋千上,脚轻轻蹭着地,来回荡着。
那双黯淡的眸子就那么看着天空,充满了涩意。偶尔飘过的风才让她回了回神。她垂眸看着地上四处乱窜的蚂蚁,喃喃道:
“好嘞,一起回家吧。”
她现在处于忙碌的高二阶段,寄宿,每周只有星期天可以出校门,尽管如此,她仍觉得要回家补几顿美滋滋的饭菜才能投入下一周卖力的学习中。
回家后她一头倒在床上,用枕头捂着脸,翻了个身,点开手机,关上,又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跟她喜欢的男孩子又冷战了。可为什么冷战,明明是她先不理他的。
她每次看见他对别的女生笑或者与别的女孩打闹,眼睛就涩涩的,胸口也闷到喘不过气。
她很醋,又很生气,她不甘心被这样的情绪摆布。在他快要回到座位的时候,她一赌气就将两人拼接着的桌子拉开了一段距离。他看见这场景很是从容,既不问她怎么回事,也不理她,闲闲时与旁边过道的同学交流,丝毫不在意她的举动。
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拳打到棉花上,还把两人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她这样的行为像极了小男孩去扯喜欢的小女孩的头发,想取得一点关注,但却令他生厌。
如果她不主动找他说话,那就再也别想获得他的只言片语了。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每次她这样,他也不会主动递台阶给她,都是她去,卑微地求和。
她喜欢他,她在乎他的一举一动。
她原本的世界里只有好好学习,直到他转学来被安排与她同桌,她的世界里就多了一个他。他身上总有一股浓浓的蓝月亮洗衣液味,热爱篮球,阳光又腼腆。
他很绅士,会在天冷的时候借校服外套给她穿;他的手也很好看,曾经亲手为她剥过板栗;他很纵容,允许她在他的手腕上画花。当他午间侧着脑袋趴在桌子上睡觉时,她会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只觉得岁月静好。
她很享受每天早上帮他带早饭,因为他总是起得晚。她总是去得很早,希望能买到他爱吃的春卷和藕饼。
只是一切都逃不过时间的考验。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而他又极为护短。很多小矛盾渐渐裸露出来。
后来她发现,他也会叫另一个女孩“小学生”,也会和另一个女孩嬉笑打闹,还会帮另一个女孩提书包拿衣服。
她明白那些并不是她专属的,也知道那一丝偏爱是错觉。她知道答案,但是她不想接受,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地试探。
她本就没有一点资格该“作”和该“闹”,却还在一点一点地消磨掉他们之间最后的情分。她哭,他会觉得烦;她找他和好,他觉得无所谓。
她发现他真是一点也不喜欢她。
她后来终于妥协了,高三便不再与他同桌。
其实他从没要求过什么,从没说过不与她继续同桌,一切都是按照她的意愿主导。
她想要分开,他就依她;她卑微地讨好,他就理她。
他们在高三没有任何交流,无论是眼神还是言语,她都尽量地避着。她不想看见刺眼的画面,偶尔瞄到就如鲠在喉。
就算分开了又如何,她还是放不下。
曾经他对她的好,他给的温暖,或许对他而言就是随意之举甚至都不值一提,可确确实实温暖了她呀,她确实像张嘉佳笔下的一棵荒草,他稍微对她好一点,她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
可她这颗荒草能给什么呢,最多只能把自己点着了,希望能他暖一下手。可她最后不仅把自己给烧没了,还把他的手给烫着了。
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宁愿曾经拥有,还是宁愿从未有过。
但是现在,她还是舍不下这段回忆。她还是觉得,她的男孩本就很好,只是她在强求,只是她不适合他。
不管他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她的情意,她都很感激他没有揭穿,还让她留有一丝体面。
(很久很久之前写的,大概是大二的时候吧)
(现在看到这篇文章,感觉挺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