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与被看”的绝望——评《家鸭与野鸭的投币式寄物柜》

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噩梦的场景就在书中说到的那个公交车上。我是那个被骚扰的女孩。

我如那个女孩一般隐忍,甚至是乞求,只求骚扰者能放过我。公交车上有好多人,但其实和没有人一样,因为他们都冷漠地看着我讨好的举动。没有丽子小姐那样的人愿意站出来救我。

我也很奇怪,一篇悬疑小说,我看完了印象最深的却是这么一个场景。

因为这个场景像极了鲁迅小说中的“看与被看”。

被骚扰的女孩看着公交车上的乘客们。

当被骚扰的女孩以求救的表情看向四周,看着一个个比她高的顾客时,她失望地发现这些乘客即使感受到了她求救的信号,也都不敢相助。当她看向“我”时,我甚至躲开了她的眼神。

“我”和那些乘客们都把自己当成了与此无关的看客。

如果你看了也会害怕,凭什么让我们去?

不禁会感到好奇,如此冷漠地拒绝一个弱女子的求助,难道乘客们的内心不会受到谴责吗?会,但是乘客们以及乘客的代表——“我”,自有我们的理由。

在阅读这一部分的时候,会发现一个很奇妙的现象,这部分着墨较多的,竟然是为恶的骚扰者。透过“我”的观察,文中告诉我们“他就站在女子后方,是一名理了个光头的中年人,年月三十后半或四十出头,体格非常壮硕,比所有乘客都高出一个头,而最重要的是,他满脸横肉,眉毛稀疏,脸上挂着诡异的狞笑”。

如果我问你,当你看到这段肖像描写,你会害怕这个骚扰者吗?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是啊,现在那些乘客们的道理好像就很是讲的通了。你看了你也害怕,那你凭什么让我们去呢?我们又不是傻瓜!

一时语塞。

真正的强者是具有自制力的人

乘客们的道理都是正确的道理。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们以及认同其观点的我们是弱者的事实。

雨果曾说:真正的强者是那些具有自制力的人。人有向生畏死的本能,能克服自己的本能的人就是有自制力的人,就可以说是强者。

强者的形象在文中一般会怎么描绘?可以去看雨果的《诺曼底号遇难记》中对“哈尔威船长”的描写。又或者你什么都不去看,你就想想,如果你是作者,你会不会尽你的笔力给强者戴上勋章?

但文中是怎样描写丽子小姐的呢?

“她穿过我身边的时候,一阵寒意掠过我身体,寒颤沿着脊背窜过全身,因为那名女子的脸实在太白了,说得夸张一点,简直就像有一名出现在恐怖电影里的死人在车内穿梭的感觉”。说她像死人。

即使承认她是美女的范本,每个部分都长得很精巧,也还是要说“完全感受不到所谓的生命力”。并且,这还是说她像死人。

看完了这些描写,如果我不说其实他是一个英雄,你想的到吗?甚至,我说这个人是那个骚扰者的同伙,可能你也会相信吧。

邪恶与正义竟然都长成了一样的脸孔,而其他的人居中苟活着。这是一个怎么样令人绝望的世界呢?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臧克家先生的《有的人》:

有的人活着,

他已经死了;

有的人死了,

他还活着。

丽子小姐形如死人,可她却做了活人该做的事。

公交车上的乘客们活着,可他们却如死人一般毫无作为。

丽子小姐打跑了坏人,全车响起了“噢噢”的声音。作者说“这是一群无能为力的人们的欢呼”。

其实,这个“无能”也要看是针对什么。在欢呼这件事上他们不是有很高的造诣吗?瞧,这个时间点把握的是多么的精巧!听,他们的欢呼声多么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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