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如潮水逆流  唯独心声不息

文 | Yoko

前几天与一个年长我几岁的姐姐聊天，她夸我：“哇，你好懂事啊！”

老实说，我并不喜欢“懂事”这个词，正像我同事说的：“被揭穿的人生都是千疮百孔”，“懂事”如影随形的，是“委屈”。

韩剧《请回答1988》，德善是家中最懂事的孩子，也是备受冷落的孩子。因为生日只与姐姐相差3天，所以生日被挪到与姐姐一起过，当她抗议时，回应她的是爸爸甩过来的菜和一句“因为妈妈很辛苦，所以不可以”，但生日那天，蛋糕上却只写着姐姐的名字……虽然她也泪眼婆娑地抗诉过：“为什么不给我煎荷包蛋？为什么只给余晖（弟弟）买世界杯冰淇淋？整炸鸡也是，只给姐姐和弟弟鸡腿？”但她的控诉并不足以让这一天成为他们家特别的一天，因为“德善的悲哀是从来就存在的”。姐姐因为她是姐姐，弟弟因为他是弟弟，所以夹在二者中间的德善要懂事，两者都要谦让。而她的牺牲，爸爸妈妈不知道，或者说，麻木的家人，最不清楚。

婷婷是个很恬静的女生，不争不抢。由于在家里排行老大，从小被各种要求着“要听话，要懂事”，小时候去小朋友家玩，哪怕再眼馋嘴馋，没有家长的同意，绝对不会去碰人家的任何物件任何吃食。在街上看到什么喜欢的小东西，也从来不敢哭着闹着要爸妈买，只要爸妈一句“不可以”，立马禁声，默默给自己催眠：“这个也没什么好的。”

如今在外，手头上的钱能由自己自由支配，婷婷常常会去买小时候的零食，并不是因为特别好吃，只是小时候吃的少。她也很爱买大大只的公仔，这几乎成了她的执念，明明她的床上已经堆满了公仔，明明她已经快要在夹缝中生存了。她想买回小时候的那份心动。

长大后，“懂事”已经深入骨髓，婷婷长成了一朵“解语花”，善解人意，又不争不抢，她说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去任性，怎么去骄纵，怎么去不懂事了。一旦有人向她求助，请她帮忙，她永远满口答应，即使这个请求会令她感到为难；而当她自己有困难时，她却又不轻易找人帮忙，因为害怕麻烦别人。小组合作时，她也总会察言观色，主动把别人不愿做的工作揽下来，因为这样才能避免尴尬，大家才方便。

“懂事”已经成为婷婷的生存之道，是她讨好别人的方式。然而，在我看来，这样的方式似乎不是很成功。记得一年前搬校区的时候，也正是宿舍大洗牌的契机，一些原先内部不和的宿舍在可以趁着这次机会申请换到其他宿舍，许多人都紧锣密鼓地为自己张罗着，而随着其他两个不对盘的舍友申请调换宿舍，婷婷落了单，反而成了“备胎”。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想法，到最后剩下哪个宿舍还有空位，那么那个空位就是婷婷的。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善解人意的她，跟谁都合得来，所以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婷婷说，她其实很佩服很羡慕那些一言不合就要跟别人撕逼绝交的同学，那些理直气壮地要求男朋友为自己买这买那的女生，还有在公交车上就是不给老人让座的年轻人，和那些哭天抢地非要父母买最新款游戏机的小孩儿……因为这些事，“懂事”的她，都不敢。

小时候，父母告诉我们，只有懂事，才是惹人喜爱的孩子。然而，这只是欺骗孩子的谎言。相信了这个谎言的孩子，为了赢得别人的喜爱，小小的就学会了委屈求全，而无视这个谎言的孩子呢，越是无理取闹越是有人娇纵着，说来可笑。

娇纵的孩子有奶喝，懂事的孩子遭雷劈。虽然熊孩子真的很讨厌，但熊孩子成长快乐。最后，祝愿每个孩子，既能有糖吃也要会要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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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编辑：Yoko，初来乍到的新闻系妹砸，嗜猫的傲娇小摩羯，有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