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秋日

又到秋日(一)


就是喜欢秋天,毫无理由可言。通透、清凉、爽,当然还有收获。这个季节又如约而来,我也翻出了前年写在秋天的话,现在看了还是很喜欢:顺应这世界的气息,并怡然其中。就像听到一首老歌就能唤起自己某个时代记忆一样,身处此时的秋日也是如此。


老家白城是一片无际的原野,白露时节,秋日晨光初现,晶莹的薄霜染白了黑绿的白菜田,闪烁着点点光芒,高远的天空挂着长条的薄云,伸开双臂,吸一口清冷,呼一团微白,沁人心脾。太阳慢慢高挂,如果没有被父亲交代劳动,美好的一天便由此开始了,趟着露水,走进田野,满眼金黄映衬着白菜萝卜田的翠绿,一切都分明利落。

这时节,野生的“天天”已经成熟,黄豆粒大小神奇的黑紫色的果实,生长在各种田里,苞米地、绿豆地、瓜地,当然蓖麻地里生长的,据说有毒。天天多数是紫色的,也有纯黑和金黄色,初秋的天天,饱满汁液多,一夜凉霜,鲜美异常,穿越十里田野,只为找到一处未曾被人发现的天天地,满嘴黑紫得意而归。当然,偶尔也有菇釀和西红柿秧,多数是人家故意留在地里养的,味道各有不同,也都毫不留情的“收下”了。当然,还要吃大萝卜,家乡土生的萝卜俗称叫做“地八寸”,很明显,它很长,长长的翠绿色的叶,长长的豆绿色的茎,长长的清白色尾巴,简单将周围的泥土清理,便露出一截盈手可握,势大力沉的一拔,湿润的土渣连同大萝卜一同被裹挟而出,帅。萝卜缨不能扔,用指甲划开一道割痕,豆绿色的皮便整张开启,雪白的芯带着清香,嚼上几口,鲜美的汁水让人难以忘怀。

正午时分,空气干燥起来,微尘碎末悬浮在玉米地的缝隙里,钻出身来,置身田间小径,一阵清风扑面,顿感“summer days gone”,夏日不再。瞬间微风骤息,蜻蜓漫舞、蛾蝶悠然于晚开的野花丛中,用它们去赞美生命恰如其分:无论如何短暂,就在当下绽放美好。下午快到傍晚的时候,野蛐蛐们也开始鸣唱起来,再晚些,伴着它们的歌声,乡间路上,冒着黑烟的拖拉机间或轰鸣而过,满载收获的金黄色玉米棒、黑色的毛磕头、棕红的高粱穗……夕阳余温笼罩着村庄,户户炊烟缭绕,有人在院子里燃起炉火烧水,熊熊炉火映衬着昏暗的霞光,家的温暖就如此诠释在此情此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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