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时代,有一位跋提王子,在山林里参佛打坐,不知不觉的中他喊出:“快乐啊!快乐啊!”佛陀听到了就问他:“什么事让你这么快乐呢?”跋提王子说:“想我当时在王宫中时,日夜为行政事务操劳,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时常又要担心自身的性命安全,虽住在高墙深院的王宫里,穿的是绫罗锦緞,吃的是山珍海味,多少卫兵日夜保护着我,但我总是感到恐惧不安,吃不香睡不好,现在出家参佛了,心里没有任何负担,每天都在法喜中度过,无论走到哪里都觉得自在。”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是说有情之人因为有执着、有牵挂,对拥有的切都足以产生恐惧。比如一个人拥有了财富,他会害怕财富的失去,想法子保存它;拥有地位,害怕别人觊觎他的权位;拥有色身,害怕死亡的到来;穿上一件漂亮的衣服,怕弄脏了;谈恋爱,害怕失恋;拥有娇妻,害怕被别人拐去或跟谁跑了;黑夜走路,害怕别人暗算;在大众场合说话,害怕说错了丢面子。总之,对拥有的执着牵挂,使得我们终日生活在恐怖之中。
智者看破了世间的是非、得失、荣辱,无牵无挂,自然不会有任何恐怖就像死亡这样大的事,在世人看来是最为可怕的,而智者却也一样自在洒脱。
正如庄子所说:“至人无己。”
“无己”即破除自我中心,亦即扬弃功名的束缚,而达到与天地精神往来的境界。
从这里可以看出,庄子所主张的超脱,实际上是摆脱了一切之后的无知无欲,表现在人生理想上,那就是“无名”,即独与天地相往来的独善其身。庄子对天地精神的崇拜固然显得玄虚,但对于现实世界中追求利益以至于忘却了自己的人来说,庄子的宏论和超脱还是具有一定借鉴意义的。
任何人恐怕都很难做到如庄子所言的那种无知无欲,但效法天地之自然浑成而注重自我心性的保持,能够超然物质欲求之外,也是颇为有益的境界。
庄子曾在《逍遥游》中讲了这样的寓言:尧把天下让给许由,说:“日月都出来了,而烛火还不熄灭,要和日月比光,不是很难为吗?先生一在位,天下便可安定,而我还占着这个位,自己觉得很羞愧,请容我把天下让给你。”
许由说:“你治理天下,已经很安定了。而我还来代替你,为求名吗?小鸟在森林里筑巢,所需不过一枝,鼹鼠到河里饮水,所需不过满腹。你请回吧,我要天下做什么呢?”
这寓言是说:天地之德广大无比,而在此之中经人所需又如此的渺小,拿个自己的所需与天地相比那不是很可怜吗?那么何不效法天地之自然,而求得心性的自由和逍遥呢。
庄子要给予我们的也许是一种极宏远的宇宙观,让人认识到至广至大的极限处,解脱自我的封闭,超越世俗的小我。庄子的这种宇宙观,难道不是一种智慧的体现吗?
作为生命的个体,我们存在于万象的生命之中。亦正是作为个体,我们才能时常真切感受到生命的世界所具有的伟大和恢宏。
现代社会,人们越来越依附于文明所创造的一切。在我们看来,我们与社会的联系更为密切了,但实际上,对物的依赖使我们与生命本身、万物自然的联系日趋减弱。追求纯功利所导致的,是生命的相互隔膜和疏远。人生命的联系已不是人与人,而是人与物的联系。
自从你出生以就有很多东两标上了你的名字,如金钱物质,但这些东西果真是你的吗?
的确,有了金钱,可使生活更加安定,也可以使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但尽管如此,有些人仍然不满足于此,只以贮积的增加为乐。我们不是为了金钱物质而生存着的,而是为了生存才有必要拥有那些金钱物质;要活得像个人就不能成为金钱的奴隶,而应该有效地使用它们,成为它们的主人才对。
在日本众石庭中享有盛名的京都山科龙安寺的石庭里,安放着一座唤做“蹲踞”的石制洗手盆,在其表面刻有“吾唯知足”的文字,喻示着的就是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