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我们都在做决定,生活就是一个持续做决定的过程组成的。小到每一天我们选择买什么东西,去哪家餐厅吃饭,大到读研还是工作,选择伴侣,每一天我们要面对无数的选择,好像我们在为自己做选择,但事实上你并不知道,我们做决定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力量。很多时候,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受到了谁的影响。
我们的大脑
我们大脑是自动化运作的,我们自主地呼吸、咀嚼、消化并吸收食物的养分。在这个过程中,无需意识的参与。我们很多意识上的感觉是事后发生的,大脑根据它自己收集的资料和规则先做出了决定,而后我们左脑中有一个被称为“解读器”的功能被启动,我们才开始让自己去解释为什么做出了刚才这个决定。神经学家的实验告诉我们,如果你用榔头砸自己的手指,你会将手指缩回,你可能以为这是你因为感受到了疼痛所以才缩回的手,但其实,是你缩回手指的行动在你感觉到疼痛之前就已经发生了。是大脑先指挥你的手指神经行动,然后才事后给你一个解释。所以,单纯地从大脑构造来看,我们可能并没有所谓的自由意志。
然而,如《我们真的有自由意志吗》中所说,自由意志,只有放在社会互动之中才有意义,单独研究我们单个大脑的结构和功能是没有意义的。我们有能力改变环境,而且改变后的环境又会挑选出更加适合这样环境生活的人,由此,通过与他人的互动,我们做出自由选择。
社会影响力
很多时候,我们采取的行动看似是我们选择的结果,但是其这背后有着复杂的影响因素,我们可能甚至无法预测我们会采取什么行动。Michael S.Gazzaniga在《我们真的有自由意志吗?》中,将大脑和心智比喻成汽车和交通。大脑,如同汽车一样有着固定的构造,我们可以通过拆解来了解它每一个部件来了解一部车如何运作,但是当车子行驶在马路上之时,我们却无法预测它会怎样实际行进,比如可能出现拥堵或者天气很差,这些都是不可控的。
这就是社会对我们选择的影响,有些时候这些影响并不明显。社交行为是人类天生的,婴儿从出生开始就会通过模仿来和大人互动,而无需学习。我们的第一个社会,就是原生家庭。你也许不知道,绝大部分的我们在复制父母的版本生活。很多时候,我们以为自己是独立的,特别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不断地在强调自己的优越,和父母的不同,我们也许比他们掌握更多的知识,拥有更自由的生活方式,但是,我们之内都有另一个父母。你是否仔细听过当你感觉到羞愧的时候,你是如何和自己对话的?当你批评别人的时候,你又是怎样表达的?你对亲人、朋友、孩子有什么样的要求,这些要求是否听起来很熟悉,好像是曾经父母对你说过同样的话。只要细心观察,我们不仅仅是长的像父母,我们的行为更像他们。有些时候,我们试图用叛逆来挣脱父母的束缚,但是肯定与否定,其实都是在复制父母的版本。
当我们走进一个更大的社会,我们的选择能力就受到更大范围的冲击。仔细思考一下,你所做的选择来自于哪里?可能很多时候,你自己并不知道,比如当你看到一个甜甜圈,你的大脑反应出美味,你就会把它吃下去,但是你会因为健康原因而放弃这个选择,对于不健康的观念,是来自于教育、社会还是你自己的体验?
在我们看到无数年轻人以自由的名义特立独行的时候,我们可能没有看到这些决定背后的推动力是什么?有没有为了变得不同而去做一件事。每当人们谈论当下最热门的电视剧或者书籍时,你是不是内心有一丝丝排斥,而因此错过了很多精彩的内容和体验。你的拒绝也是来自于真心的不喜欢,还是只是为了抵抗外在对你的影响?
谁在影响你的决定
我们习惯妥协自己,以配合他人。我们无需对此批判,因为这是人类进化过程中必要的过程。如同妈妈要哺育自己的孩子,年轻人要照顾自己的父母。我们需要融合才能发展进化。然而,我们太容易失去自己的界限,这无疑也失去了我们作为个体存在的意义。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告诉自己要将眼光放在正面的事情上,发誓再也不用无聊评判的话语判断周围的人和事,可是当和同事吃午饭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抱怨另一个公认表现恶劣的恶同事或者老板,你会不会因为不想被孤立而随声附和?
为自己做选择的确需要勇气,有时候这种勇气背后承载的是我们深刻的愧疚感和不配得感。我们通常认为,我们做出与父母或朋友不同的选择是一种形式的背叛。这就如同很多子女会不自觉地承担了让父母幸福的责任,我们想要拯救他们,而我们自己的幸福仿佛是父母不幸的背叛。对于孩子,我们又经常陷入更大的责任和妥协。大部分父母都知道如何养育子女,却很少有人知道如何让孩子自然快乐地成长。我们放下自己的需要和热情,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给了孩子。然而,我们却不知道,这看似温暖和付出的表象背后所以隐藏的期望和愤怒,会对我们的孩子造成更大的伤害。
有时,我们的潜意识会逃避做决定,因为选择,意味着责任。我们妥协、不断地突破界限,受到各种各样因素的影响,是我们潜意识中希望别人来为我们的人生负责任。然而,事情不是这么简单。我们并不会因为将选择权交给别人而获得平静安宁的生活。因为,当你失去了为自己做选择的能力,你会失去动力,变得沮丧痛苦。让别人为你的人生负责意味着,面对生活,你可能随时会失控,你会很容易地对他人愤怒不满。
在我看来,对于我们每个人而言,重要并不是大脑的构造,和我们到底有没有自由意志这件事情,重要的是我们是否有意识地做选择。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妥协,需要服务,需要和他人联结融合,重要的是你是否了解每一个选择背后的影响,当你有意识地做出选择,就表示你愿意承担责任,而不会责怪别人或者环境对你的影响。当你了解你可以为生命做选择,你便获得了自由。
你的选择将会影响你的未来。还记得《疯狂动物园》里那只狐狸Nick吗?因为儿时受到的伤害和被定义的人生,而选择了继续当一个坏人,直到他遇见了兔子Judy。而Judy呢?却在社会和父母的反对之下选择并成为动物城中第一个兔子警官。你有选择的权利,决定带着过去的创伤或者周遭的影响中前行,或者为自己开辟一条全新的与众不同的道路。
正如玛莎格兰姆所说,“有一种活力,一种生命力,是通过你得到实现的,因为只有一个你,所以这种表现是独特的,如果你阻止它,这个世界就将永远失去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