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无法控制的暗面如何撤销?

早就听过爱伦坡的名字,今天第一次拜读他的文章,是经典的《黑猫》。暗黑、恐怖、悬疑、潜意识、意外的结尾……这些元素交织,一个精彩的暗黑故事。

一个病态的主人公,一天大醉之后不由自主地被酒精控制,一把抓住他的黑猫,黑猫惊恐异常,咬了醉人一小口,酒徒大怒,一气之下剜掉了他心爱的黑猫的一只眼睛。害怕、内疚。

一觉醒来后,主人还是内疚和后悔。猫慢慢恢复了一些,对主人避而远之。主人反思自己,有时候人有一种反常心态和冲动的情绪,法律越是约束人,人反而要以身试法做出危险的事情。

一天早晨,主人把这只猫吊死在树上了。猫死,主人愧,噙着眼泪,满心内疚。当天晚上,他和妻子在睡梦中被大火惊醒,和仆人惊险从大火中死里逃生。第二天,家成了废墟,除了中间一堵不太厚的隔墙。

很多人盯着隔墙看着,发出“奇哉,怪哉”的声音,主人也仿佛在墙上看到了一只绕着绳索的肥猫的浮雕。这个画面在他心中萦绕了好几个月。他有点惋惜失去了那只黑猫,想再有一只。

一天晚上,主人又去了一家破酒馆,在大酒桶上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进一看,一只大黑猫,除了胸前有大块的白斑,其他和之前的黑猫一模一样。这只猫不属于酒馆,主人就把它带回了家。

刚才还喜欢这只猫,但是主人很快就厌恶起它,这也和他自己的预料相反!第二天发现,原来这只猫也有一只眼睛被剜掉,怪不得他很讨厌它了!

猫特别喜欢粘着主人,走路都缠着主人,还差点把他绊倒,主人很愤怒,想一把弄死它!但是都没有动手,多少是因为上次的暴行的阴影,他有点害怕那只死去的黑猫。

这只黑猫胸前的白斑越来越明显,成为了一个轮廓,一种图形,让主人想到了绞刑架!他看到面前这只黑猫,就想到了自己曾经做过的罪恶,被记忆折磨得痛苦不堪。这只猫像梦魇一样挤压着他的心,在这种痛苦面前,心中仅存的一点善良也荡然无存了,丧心病狂的邪念成了他唯一的好友!

有一天,主人和他的妻子一起去地窖里做家务事。在下地窖的梯子时,差点又被黑猫绊倒,这次盛怒之下,主人举起一把斧子就要朝黑猫劈去,但是这一斧却被妻子的手拦住了。主人这时已经疯狂,有一斧,劈了自己的妻子。

凶案已遂,就是考虑如何隐匿尸体。想了很多办法都容易被发现,最后终于想到了,把尸体藏在地窖的墙里,外面涂抹均匀,就会丝毫不漏破绽。

终于在墙中藏好了尸体,接下来就要收拾这只可恨的黑猫了,但是可能是被主人的狂暴吓着,找不到了。因为没有黑猫露面,主人如释重负,警察来家里搜查什么也没有发现。一连三天,主人都睡得酣畅和平静。

第四天,又有一帮警察来对房子搜查,这次还下了地窖,不过仍然一无所获。主人暗自高兴、得意几乎控制不住了,以至于想告诉警察真相了。

“先生们,我很高兴消除了你们的疑虑。我祝大家身体健康……顺便说一句,先生们,这是一座建造的很好的房子……这些墙,要走吗,先生们?这些墙砌得非常牢固。”

说到这,他居然用棍子敲击藏匿了尸体的那段壁墓。里面传来了一个哭声,低沉而又断断续续,但很快就成了长长的怪异尖叫声,像是从地狱里才能发出的声音。

极度的惊恐和敬畏,警察都呆住了很久。然后十几条粗壮的胳膊就忙着拆那段墙,里面腐烂的凝着血块的尸体矗立在警察眼前。尸体的头上,正坐着那只有着血盆大口和闪烁独眼的畜生。是它,狡猾地诱使主人杀了他的妻子,又是它的告密声把主人送到了刽子手(警察)的手中。原来,他把可怕的家伙砌进了壁墓!


第一遍读的时候是傍晚,由于感冒头脑昏昏沉沉,虽然文字没有那么多,但差点没坚持看完就去趴在桌上小憩。看到文章还有2页就结束,突然加快了进度,情节也急转直下,这么突然,醉鬼杀了妻子,还藏尸!这种情节惊世骇俗,作为R级或者三级片的素材到是很有发挥空间,只是不知道在1843年这篇短篇小说会惊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呢?

这部作品的主人公按照文章开头的说法,其实是个性格温顺而且富于爱心的人,但是因为心肠过于软弱而成为朋友的笑柄。但是因为酗酒,一年年性格大变而极端,终于成为一个残暴不可理喻的囚徒。

看到评论里有很多高深的解读,第一次读完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刻,只是觉得,虽然情节惊悚和意外,但也不是无厘头的瞎编乱造。作者讲了一个引人入胜的故事,谁叫爱伦坡是世界上第一个靠写作为生的人呢?必须写出能“票房”卖座的文字。一个很能吸引人的病态人格的精彩变态故事!

所以,特别拔高作品到极高的高度个人觉得没有太大意义。但是《黑猫》的确在叙事、心里描写、狂暴性格塑造、情节演变等方面非常出彩,结尾也是让人既感到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爱伦坡开创了推理小说的先河,甚至被认为是科幻小说之父,种种荣誉加身爱伦坡,也让我们今天看这篇黑暗的短篇小说,已然列入经典的行列,可能在当年就是成功流行小说吧。!

文章值得思考的是: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从温顺的善民变成残忍的暴徒呢?这是个重要问题,而且不论任何时代,都在一直上演。

爱伦坡生活的时代正式第一次工业革命的高潮和尾声,对于人类千百年而言,工业革命的影响可谓颠覆而深刻。不可能所有人都会拥抱这种狂飙式的变化,大部分人从骨子里都厌恶不确定和风险,否则也不会有历史课本里“羊吃人”的可怕圈地运动。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爱伦坡出身悲惨,他也不可能敞开怀抱拥抱工业机器的冰冷。这篇文章更像是对工业时代,人情冷漠、虚伪、贫困加剧、自由丧失、阶层壁垒的控诉。越是经济发达,相对来说,人情越是“冷漠”。

一个外表人畜无害的成年人,可能心中和歹徒、所有人一样,都有不可撤销的阴暗之面。是的,从来就没有完美无瑕的人,在社会中,就一定会收到社会环境的影响,让人性复杂。在这篇“黑猫”中主人不断堕落,但也都逻辑上成立,只是文学中又多一些夸张而已。凡人不是圣人,在极端情况下,在“墨菲定律”作用下,在概率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不可救药的滑落到人性的深渊,主人公就是那个不幸的倒霉蛋。

警察,暴力国家机器的执行者,在文章中作者无疑是批判的,象征着对自由的束缚,道德理性对人情感性的压制。田园式的生活不再了,规整严肃的城市化开始了,这些仿佛也和D•H劳伦斯笔下的木匠一样,企图逃离现代社会,然而,注定都是徒劳。

人类社会的进步,仿佛和丢失人本身的纯真、自由是相伴相生的,是无法避免的。人类啊,要进步到何种程度才能在社会中再现普遍的纯真呢?也许人类从来也不曾纯真?

《黑猫》中,因为酒精,主人成了施虐狂,成了凶手,然而,这是行凶的借口和根本的原因吗?

人,无论何时,都有控制自己想法的能力。

这是我的答案。


感谢黄老师的解读,让我对《黑猫》有了自己的思考。友情链接>>第四讲:黑猫(黄晓丹 执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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