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日头条有一股红楼热,看的心动,便也想参与参与。
记得在刘心武老师讲学之后。许多年轻人都有一股想在电视剧中扮演一个角色的冲动,并为了实现这个宏伟目标而认真阅读深入探讨仔细研究。与此同时,一个个有关《红楼梦》再教育的短期速成学习班也应运而生,那个时候用“开言不谈红楼卷,纵读诗书也枉然”来形容几个大城市现状恰如其分丝毫也不夸张。
于是,当年也被挟裹在这个浪潮中,再一次阅读红楼,当然没有存着扮演角色的痴心和妄想,只是听了很多的讲授、看了很多的文章之后,觉得很多地方不敢和那些红学或者秦学专家们苟同,因此,就把自己的窥测和些微想法敲出来,非常幼稚、非常零碎、非常谬误,也不再管它,因为“苔花虽然小,也须应时开”,不管是野草还是鲜花的,春风一来就都舒展花蕊沐浴春风,顾不得应不应该占一席之地了。
一、 红楼中的真假虚实
以假代真、假中有真,这是作者的保护自己的本能的一种写作手法,然而因为很多故事情节来自于生活,于是就时不时地露一点马脚,让当时的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让后来的读者费尽心机去探索研究猜测推理。
《红楼梦》开篇就声明这部书是将“真事隐去”的“假语村言”,并一再申明是“无朝代年纪可考”,然而看完全书之后,第一个直觉就是全书通篇是“假作真时真亦假”,诸如“无朝代年纪可考”这些作者一再声明的言语不过是掩耳盗铃,书中的故事情节、人物言辞、衣食住行、民风民俗,无一不在告诉读者,这是一个发生在康雍乾时期汉旗官宦贵族家中的事情。书中的年代是假的,故事的情节却是分毫不差的,准确到了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丝丝入扣;书中的官吏名称是假的,但是官场的规矩是满清时期的,而且也是分毫不差的。所以在小说尚在撰写时候,就有很多人自动的对号入座了,到了乾隆时期批量印刷的时候,更有很多人做了各种猜测,就是因为小说里面很多实际的东西,很现实,也因此得到了乾隆皇帝的首肯和慈禧的喜爱。也让后来那些皇亲贵戚和遗老遗少们对着这“满纸荒唐言”流下“一把辛酸泪”。
为了避开当时相当猖獗的文字狱,作者再三强调小说“年代无考”。书中的最“无考”的一个明显特征就是官职。如黛玉的父亲官职为“兰台寺大夫”,就是个子虚乌有的官职名称,在后汉时期有“御史台”,清政府没有这样的官职,所以脂批说“官制半遵古名亦好。余最喜此等半有半无,半古半今,事之所无,理之必有,极玄极幻,荒唐不经之处”。半有半无、荒诞不经是作者的障眼法。而贾政的“工部员外郎”却是清政府一个实有的官职,真应了“假作真时真亦假”了。
在前八十回中,作者没有一个字说到满汉之分,但是很多细节却明白告诉读者,荣宁二府的生活习俗就是曹家的生活习俗,虽然曹家原就是汉人,但是因为在明末的明清战争中落入满营为奴,始隶旗籍并且成为皇家的“包衣”(满语意思就是奴才),长期为皇家服务,因此在生活中沿袭了满族风俗。比如对乳母称为“嫲嫲(音同妈妈)”,比如烤鹿肉,这在汉人官员家中是没有的,特别是湘云、宝琴这些千金小姐们大吃大嚼,汉家小姐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再有一点,满族姑娘都是天足,而汉族姑娘却是无论贫富都要裹脚的,这个在书中虽然没有明写,也能看得出来---那凤姐能“跐在门槛上”对背地里毁谤她的仆人指桑骂槐,如果是三寸金莲,如何能“跐”在门槛上?可是对于贫苦人家出身的尤三姐,就明确写出了她“一对金莲或敲或并”,还有那些丫鬟们比如晴雯,宝玉在《芙蓉耒》中就赞叹她“捉谜屏后、莲瓣无声”,可见荣宁两府里,丫鬟仆人都是汉人,而主子们虽然原是汉人却早已习惯了满人的生活习俗。
在《红楼梦》中最是真假难辨的莫过于年龄了,几位主人公的年龄忽大忽小,完全根据小说的故事情节发展更改,因此有宝玉尚不过十五、六岁,他的一母同胞的大姐元春两三年后就“四十三岁”了,元春上面还有一个哥哥贾珠,那么王夫人假如十六岁生孩子,这时候起码应该六十多了,那么王夫人生宝玉的时候该有多大岁数了呢?另外还有一个巧姐,别人都长大了,唯独巧姐总是像个襁褓中的婴儿一样长不大,还是到了高鹗笔下,该出嫁了才突然间长大了,这也是很多红迷们考证不休的谜。
还有一个明显的真假不分的就是地点了。书中人口口声声居住金陵,但是故事情节中屡屡出现的南方绝对没有的“临窗大炕”,炕上铺的“大红毡条”都是北方的典型家居,这就让读者有些醉眼迷离了,贾家是在北京还是在南京?假如是在南京,那就不会有临窗大炕,而凤姐在被马道婆镇魇之后怎么会“口口声声要回南去”呢?假如是在北京,那么荣宁二府的人们的饮食习惯、言谈话语却俨然是江浙一带呢?其实现在看评论文章看的多了,也看出门道来了,这贾家人是在江南生活了许多年之后来到了北京,但是因为是皇家的包衣奴才,并入了旗籍,算是汉军,所以家规是北方满族旗人的、而吃喝穿戴却沿袭着南方人的习惯。
这就非常明确告诉读者,这部小说是暗藏玄机,真里面有假,但是假里面确实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