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有约,我们姐妹三人各自携家带口以采摘洋槐花为由,再走故乡路,重温故乡情。
一大早,我和小妹约好在二妹家集合,一同驱车前往五里沟——我的老家,大约八点五十分左右,所有参与者聚齐,装备带全,我们便开始出发了。
车行至水泥路尽头,转土路,又过一个小弯,便再无车道,展现在眼前的是去年夏季暴雨冲刷的痕迹,坑坑洼洼的,原路面的土早已随水流走,仅剩些大大小小、毫不规整的石头,它们胡乱地堆积在一起,于是我们不得不停车徒步而行。
远远看去,石头路仅步行还能过得去,可是当我们真正踏上去,那石头,有棱角的磕的脚生疼,稍圆的又不稳当,所以走起来,时时刻刻不敢有半点的马虎,眼睛紧紧地盯着脚下,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摔个四脚朝天,人仰马翻。这本是我老家的行车路,如今行人已是相当困难了。老家那里人去村空,这种沟壑纵横的道路恐怕再也修不起来了吧,看到这里,我不禁一阵儿揪心的疼,是啊,老家的一草一木、一点一滴迟早会被后人忘得干干净净的。
正思索间,孩子们惊喜的叫声把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看,洋槐花”,虽花开不多但也洋溢着阵阵香气,我们一边走一边采摘,采的基本上都是未开透的花骨朵。据说这时正好可吃,因没有太浓的甜味,最适合做美食了。
沿路前行,我们不断寻找着童年的记忆,路边的豆豆角是小时候的最爱,嚼在嘴里甜丝丝的,只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它已经开败了。小青杏像蒜瓣一样挂在枝头,结那么稠,摘一个尝了一口,哇,酸到了心底,那种感觉竟让我那么向往,好像回到了童年那无忧无虑、偷桃摘杏的日子。山里的灰灰菜是当之无愧的绿色食品,遇到了我们便随手揪了些菜叶子,宝贝似的带回家准备做锅糊涂面条,那可是我最爱吃的喽,也是我的拿手好饭,哈哈,别馋,喜欢的话来我家,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到了老家,一眼望去,仅剩一座破房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整个村庄完全失去了原来的样子,那种鸡犬之声相闻的情景再也不可能有了,我记忆中的水井早已坍塌,山路已被草木掩盖,房后几棵大柿树也不复存在,家院已长满荒草,我喜欢攀爬的那棵杏树已经老死,枯枝仍伫立在那里,满坡荆棘丛生,不闻鸡犬之声,仅听到几声小鸟的哀鸣。我默默无言,独自吞泪,真不敢相信这就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当外面的世界飞速发展的时候,它仍是那么穷困潦到,缺水没电,终于这里的人们再也忍受不了这般苦楚,抛下它各自寻觅新生活去了,留下孤独的它再也无人问津。
路还在,村已空,人已走,物已非,多年的奔波,如今回首,叹人生之短暂,生活之不易,时光如昨,你我却都已步入中年,孩子的教育,父母的赡养,一付付担子都无声地压在了我们的肩上,逼迫着我们去拼搏,去奋斗,哪得闲暇重游故乡,今日之行,虽收获不多,却圆了再走故乡路之梦,一路走一路拾起了许多美好的回忆。
故乡,曾用它甘甜的乳汁养育了我,并抚育我长大,虽然时至今日它仍然贫瘠得一无所有,可是它的淳厚朴实、容忍气量,将会永远伴着我风雨兼程,一路向前!
荒草土坡半间楼,穷乡僻壤谁人守。
昔日风光已不再,人去楼空恨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