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仪式

(一)心病

          十三四岁的喜欢,要多久才能完全忘记呢……

            初一进校,大家忙着熟悉初中生活,熟悉班主任,熟悉同学,个个都挺安分。初二开始,班上突然就有好多“情侣”,我知道的就有三对,震惊感慨之余,再没有其他波澜,我没有喜欢谁,也不在乎有没有人喜欢我,我每天还是愉快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我实在太喜欢我的宿舍了!太爱我的室友了!班主任是按照开学报道顺序安排的寝室,意思就是我们宿舍8个人是全班最早报道的女生。后来,我们宿舍也是班干部之家,什么班长副班长纪律委员,语文数学英语课代表都在我们宿舍,除了我的成绩拖大家一点后腿之外,我们宿舍还真可以被评为学霸宿舍!

            我的室友每一个都很好,我们每天都形影不离。我们一起去做操,我们一起去食堂,我们在体育课自由活动的时候,手牵手跑成一排……那真是我人生中一段少有的、无忧无虑的、美好的时光。(成绩不好也是后来的事情,初一来说,我的成绩还是可以的,毕竟我是自己考进来的)她们个个都很苗条,我和其中一个室友稍胖一些,我俩每天下晚自习回去路上总会互相打趣,肚子上的赘肉啥时候能减下去啊?不会就这样一辈子了吧!事实证明,当初的担心是多余的,我现在已经瘦成自己比较满意的样子了。

            后面就变了。我们几个再也回不到当初了,除了初三毕业拍毕业照的时候,大家和气一团,我倒觉得像是这段友谊的回光返照。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不管怎么说,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一定是和我有关的。当时年少不觉,现在回想起来,倘若换做是我,我也会有同样的抉择。可当初却不觉明厉。这也慢慢变成了我的“心病”,我总觉得我是有错的,甚至好几次,都想加上室友的微信,给她说句抱歉。微信倒是阴差阳错的加上了,我想说的话却一个字没发出去,我总觉得我编辑完,那些文字就已经通过意念表达给对方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万一人家一点都不在意了呢?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于是,我就删除了那一段话,看着曾经的好友变得如此陌生,相处过的三年仿佛就像三天,更像三个小时…

          由于热衷班级事务,积极热情,老师给了我“班长”这个职务,其实班长最开始不是我,老师临时安排的班长是我的室友小N,后面说等大家熟悉一段时间在班会课的时候重新竞选班长。要是换作现在,我肯定不会参加竞选,即使参加了竞选,我也绝对不可能去竞选班长。我去了,还挺意外的成为了班长。当时小N也没有表现出不开心,小N还向我表示祝贺,我甚至都没有去注意小N是不是真的不开心,相比起来,我真是……当了班委以后,除了室友,最先熟悉起来的就是其他班委了。我也已经忘记了我是怎么和他熟悉起来的了,是他先熟悉我还是我先熟悉他?他看起来很高冷,但是只要熟起来,话也总会多说几句,并且是能逗人发笑的那种。我印象中,我不是凭自己的实力和他熟络起来的,他是英语课代表,我有个室友也是英语课代表,听室友说他喜欢我们的室友小Z,那段时间班上“情侣”本来就多,我们总爱八卦起哄这些事情。

            我也不知道也忘记了为什么初中的时候,我的人设是“知心大姐姐”,同学好友总爱向我倾诉心事,并咨询我的意见,乐此不疲。在没有手机的年代,书信是人类沟通交流的唯一方式。我们就在一个班级,书信倒也还不至于,传纸条便是我们增进了解,巩固友情的唯一方式。上课传纸条,是一件紧张又愉快的事情。这些小小纸条,承载了太多,以至于我对他们总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初中的纸条,高中的日记,大学的邮件…它们对于我来说是独特的回忆和体验,以至于我的研究生毕业论文题目,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书信研究。我们就是通过纸条,获得了一系列的喜怒哀乐…

        他和室友小Z的事情,不一会儿,全班都知道了,全班同学都希望他俩在一起,熟悉起来之后,我竟然也敢给他写纸条,给他支招,悄悄透露关于室友小Z的各种情报。在我看来,我为他俩干着急,操碎心。以及之前的室友班长小N,室友英语课代表小J,以我们三为首的姐妹团,一直都在替他们出筹划策。因为当时室友小Z可太受欢迎了,他的头号劲敌就是数学课代表之一小L,小L主动大方多了,死皮赖脸的,买水买零食,一下课就凑到小Z座位前聊天。再看看他,木纳腼腆,明明自己喜欢又不好意思。看着就来气,就又忍不住“小纸条攻击”,得到的回复也只是“没关系 别提了”一类…就更无语了

        这样的小纸条友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我初二开始,成绩有下滑的迹象,班主任也还没有完全放弃我,她知道我偏科,就给我安排成绩好的同桌,我甚至很感慨,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懂班主任的良苦用心,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这些机会,但凡我努力一些,后面也不至于在父母要求我转校读高中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能还嘴。以至于最后一段时间,讲台两边还成了我的专属座位。他就是其中一个同桌,我也记不清作为同桌我们相处了多久,但我很开心。我已经全然忘记了,我的重要任务是,帮助他早点追到室友小Z。也忘记是怎么开始的了,我只记得,我们有一段时间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不知道那算不算传说中的“在一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从每天都希望早点看见他开始的。一直一直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记忆是,某天晚自习,作为语文课代表的我要收齐作业,作为班长的我要负责关灯关电,我很晚才离开教室,他也在,不知是不是刻意等我,我在整理讲台,他就站在我旁边,太晚了,以至于年级主任拿着手电筒在楼层晃荡,照着我俩,叫我们赶紧回宿舍。第二天就出了教室晚上几点几点不许留人的规定。

          好多事情我原本都已经淡忘,时不时又闯进一些,那些记忆忽闪忽明。有一次别开生面的班会课,班主任是放心交给我组织的,她甚至都不会来看,也有可能是去开会了。同学们听我说老师不来,个个都开心极了!在班会课上,小L当全班同学的面委婉的给室友小Z表白了,自然是一阵轰动。后面我让同学们自己上来才艺展示,没有人敢来,但是他上来唱了《够爱》,我站在教室后面,靠着墙,我不知道这是一首怎样的歌曲,看他认真“演唱”的样子,我很难过,我仿佛听到了他的无奈无助,我还很懊悔他的忧郁和不开心是不是我带给他的,“指尖还残留,你为我涂得指甲油”就这一句歌词,我记了好久好久,直到现在去美甲店,我都会想,他是想为谁涂指甲油呢?他真正喜欢的,究竟是谁呢?我们有一段时间,刻意保持了距离。后面有听到一些议论的声音,室友小N开始问我是不是喜欢他?和室友小Z 小J的关系慢慢疏远了也不自觉……我也无力澄清,干脆就开始了下一段“感情”,我告诉我的室友们,我有喜欢的人了,是外校的一个男孩子,这件事才告一段落。初中的我还纳闷,为什么小Z迟迟不给我们明确表态,她明明也不讨厌他。现在长大回想,是我我也不愿意。

            还没有完全结束,偶然一次同学会,不知道谁发起的,我本不打算去,可是知道他去,我也就去了。确实好久没见了,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勇气,在ktv的时候,当着班上同学的面,我竟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也没有立马挪开。我心想,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肯定是不可能长期待在重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那天,我们也再没有联系,我慢慢又淡忘了这一切,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迹。

              不管真相如何,《够爱》这首歌,已经从我单曲循环的白名单变成了再也不想听到的黑名单。回忆里面的那个人,是不是让他留在回忆里面就好了。好像《雷雨》,让人从回忆里面出来,一切就变味了。时隔九年,和他有了新的联系,我们共同的回忆也就是不完整不清晰的初中三年,他仍然是我回忆中美好的样子。我想他应该读了一个好大学有一份好工作有一位温柔美丽的佳人在身旁,毕竟在初中他成绩就不错,各位老师都非常喜欢他,后面从聊天的过程中了解到他确实读了一个好大学,因为在读研,我也相信他将会有一份好工作,至于没有佳人相伴是我没有意想到的。

            他仅我可见的朋友圈或者邮件,都是想写给他回忆中的那个人吧。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排解愁思,像当初给那个知心大姐姐写纸条一样。我和他的回忆,也仅是他漫漫人生中的一小段,我也不必主动代入,徒增伤感。始于盛夏终于盛夏的故事,它早已完结,如今已立秋,风吹便惊起波澜,这样着实不该。

            这些话藏在心里好久了,写出来的过程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告别仪式。那就让过去过去。再见!我最亲爱的室友们!我们各自的身边都有了其他最好的朋友,通过朋友圈,看到你们都过得幸福美满我已经很开心了!再见!我十三四岁喜欢过一段时间的那个男孩,希望你不再错过佳人!

(二)未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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