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大家聊聊一部冷门佳作《狩猎》,它讲述了一个老好人是如何在社会舆论中被所谓的道德卫士“猎杀”的故事。这绝对是一部我不推荐你看第二遍的电影。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刚刚离婚的卢卡斯是一位幼儿园的老师。他对待朋友热情善良,对孩子也是关爱有加,人们对卢卡斯都非常喜欢。
有一次,卢卡斯从超市出来,看到了小孩子克拉一个人站在超市外面发呆。
卢卡斯决定要送迷路的克拉回家,她是卢卡斯最好的朋友席欧的孩子。
在回家途中,两个人开心的聊着天。无论克拉抛出什么幼稚的问题,卢卡斯都耐心地回答她。
席欧和他的妻子,是一对粗线条的父母。他们很难照顾到自己女儿的真实感受。
第二天早上,卢卡斯上班途中又一次碰到了因为父母吵架而孤零零地坐在外面的克拉,便顺路带她去上学。
小孩子有时候是非常简单的。一边是父母的关心缺失,一边是卢卡斯的体贴入微,这让克拉逐渐对卢卡斯产生了依赖感。
克拉想对卢卡斯表达自己的好感,趁卢卡斯不注意时,便上去亲吻了他的嘴唇。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还能不懂事吗?
卢卡斯严肃地告诉克拉:小孩子只能亲自己的父母,并且归还了克拉送给她的心形礼物。
期待的落空是会转化成怨念的,被拒绝的克拉感到羞耻和恼怒。
这天傍晚,幼儿园园长在办公室里发现了还没回家的克拉。
此时的克拉还带着对卢卡斯的怨念,所以她向园长撒了一个谎。
克拉这一番关于“性器官”的言论,其实只是从一些大孩子听来的碎片化记忆。
园长听了非常震惊,性骚扰是非常严重的罪刑。她相信“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不过仅凭小孩子的一面之词,还不能直接指控卢卡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克拉很快会忘了这番对话,但是这个事情却会在园长心里慢慢发酵,直到它正式变成一场对卢卡斯的舆论猎杀。
这个时候的卢卡斯,正面临着生活的“双喜临门”。一方面,前妻答应儿子可以和卢卡斯一起生活。另一方面,卢卡斯也交到了新女朋友。他完全不会想到,一场针对他的“猎杀”,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园长找来了心理专家,她想让专家帮忙判断克拉言语的真伪。但那件事情究竟只是克拉运用想象力拼接的结果,所以克拉告诉她们自己不记得这件事了。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符合他们的预期结果。于是他们继续追问克拉,还告诉她只要回答完就可以去玩了。
孩子是非常短视的,他们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言论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在压力和诱导性提问下,克拉稀里糊涂的点头回应了所有的追问。
与其说这次谈话是为了查明真相,不如说这次谈话是为了让真相符合他们的预期,给名正言顺的处置披上正当程序的外衣。
园长基于这次谈话,做出了三个决定。1.报警 2.通知克拉父母 3.通知所有家长
也许园长心里也曾迟疑过,毕竟将这种敏感事件草率的告知天下无异于是对一个人公开处刑。但飘扬的大义之旗很容易让人迷失在感性世界里,替天行道的快感最终战胜了毁人一生的顾虑。
在向家长们通告卢卡斯的“罪恶行径”的同时,园长还不忘扩大推论:受侵害的孩子或许还不止一个。
这让家长们感到害怕的同时,也使得他们都站在了园长的道德高地上。
终于,卢卡斯在人们心中由热心善良的好人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变态狂。
卢卡斯在休息中接到了自己儿子打来的电话。
卢卡斯对这件事感到既荒谬又愤怒,他告诉儿子不要相信那些人的话。因为这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前妻也禁止儿子和卢卡斯一起生活。
生气的卢卡斯赶到幼儿园,不断向园长解释自己根本没有做这种事。可是园长根本不相信,在她心里卢卡斯早就是一个玷污儿童的恶魔。
卢卡斯没办法,他只能寄希望于找席欧一家,让他们为自己的清白作证。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很难,毕竟他和席欧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事实却并没有如他所料。当他来到席欧家中时,席欧的妻子对他破口大骂。
席欧也出手打了他,往日的好兄弟反目成仇。
争吵声吵醒了午睡的克拉,她目睹了自己的父母把卢卡斯赶出门外。这是克拉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言论似乎对卢卡斯带来了麻烦。
可是母亲只觉得这是克拉对痛苦记忆的选择性遗忘,她坚信克拉确实受到了伤害。显然,在众人眼里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他们选择相信什么。
另一方面,很多父母称自己的孩子出现了疑似受到虐待后的症状,比如做噩梦、尿床等等。卢卡斯新谈的女友也受不了舆论压力,被迫离开了他。超市也把卢卡斯列入了黑名单,不允许他来这里购物。
所有人都因为这件事讨厌卢卡斯,只有卢卡斯的儿子马库斯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他偷偷跑到了卢卡斯家,与自己的父亲深情相拥。
事情继续发酵着,卢卡斯也被警察带回警局审问。
目睹自己的父亲被带走,马库斯再也无法坐视不理。他跑去席欧家,和他们说父亲什么都没做。
可是席欧一家人不相信,他们只是告诉马库斯:你是个好男孩,不要掺和到你爸这件事来,你没有必要为你爸的错买单。
逐渐失去理智的马库斯,不断大声斥问克拉:我爸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说谎!你不是在说谎吗!婊子,你为什么要说谎!
目睹此情此景,席欧一家人只能把愤怒的马库斯赶出去。
被赶走的马库斯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他愤怒地骂着,不甘心的离开了。
因为这一段太过精彩,附上电影片段。(可从视频四分钟处开始观看)
无处可去的马库斯来到了干爹家里。
干爹告诉马库斯,他的父亲很可能不会被起诉,因为所有小孩的证词都无一例外的提到了卢卡斯家的地下室,但问题在于卢卡斯家里根本没有地下室。
这些小孩的证词,也许是发挥想象力的结果,也许是大人教他们的说辞。但法律终归是讲求证据的,没有实质证据,就应该马上放人。
果然,第二天卢卡斯就释放回家了。
但是能避免法律的制裁,却逃脱不出仇恨者的猎杀。
晚上,正当父子俩享受难得的重聚时光,一块大石头从窗外飞进来。虽然人没受伤,却吓得不轻。
卢卡斯望向窗外,有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来看里面竟是自己的爱犬芬妮的尸体。
无罪释放并不代表卢卡斯的清白,小镇居民只是相信卢卡斯因为证据不足才逃脱了惩罚。
他们认为自己不是施害者,而是正义的伸张者。
悲痛的卢卡斯在大雨中埋葬了芬妮,也许大雨能给它带来一场洗礼。
芬妮的死仅仅是”伸张正义“的开始。
小镇居民对卢卡斯用恶劣的语言辱骂卢卡斯,商店的售货员也不卖东西给他。当卢卡斯坚持自己有权和他人一样购物时,还遭受到了售货员的拳打脚踢。
超市是一个纯商业利益导向的地方,且不说员工个人对卢卡斯的看法如何,单单是为了迎合顾客们的好恶,他们很可能也会扛着道德的大旗冲锋陷阵。
平安夜,卢卡斯一人静坐,想了很久。
他决定昂首挺胸的去教堂参加新年集会。他知道人们会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可是那又怎样?因为别人的错消磨自己,那不是更让加害者得逞吗?
教堂里,”天使们"在台上唱着圣歌。
卢卡斯听见后面席欧妻子令人厌烦的窃窃私语,过往的种种委屈和愤恨使他忍不住哭了出来。
良善之人不可欺,他们忍让不代表他们懦弱。宽厚的卢卡斯在忍受这么多厄运后,这次他决定站起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如果说孩子是无辜的,好友席欧对他的不信任某种程度上就是毁掉他的罪魁祸首。他径直走向席欧,揪住他的衣领冲他怒吼道“: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吗!没有!什么都没有!”
深夜,当席欧哄克拉睡觉时,他回忆起与卢卡斯的点点滴滴,两人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
这一次卢卡斯的爆发也让他认真审视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在一旁睡觉的克拉对席欧说卢卡斯什么都没做。
虽然席欧做不到完全相信卢卡斯是清白的,但此时此刻他是于心有愧的。
席欧决定跨出修复友情的第一步,他带着面包和红酒来到了卢卡斯家中。
这件事情随着两人关系的修复似乎也画上了一个句点。
一年后,一切风波好像都已平息。“那件事情”逐渐没再被人提起过,镇子上的人聚在一起,为马库斯举行隆重的成年礼。
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过去的不愉快,都与卢卡斯有说有笑地交谈着,满怀笑容的为马库斯喝彩。
仪式过后,他们就准备去森林里打猎。
卢卡斯和儿子分头去猎杀麋鹿。
林子里寂静的有些诡异,卢卡斯望着这些猎物,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
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这宁静。这一枪,正好打在了卢卡斯旁边的树上。
卢卡斯急忙向枪声来源处看去,阳光的直射使得他根本看不清开枪者是谁。
打完这一枪后,开枪者离去,空留下受惊的卢卡斯楞在原地。
表面上修复的感情是彻头彻尾的易碎品,人们心中的偏见一直没有消失。所谓的和解是假的,笑容和拥抱是假惺惺的。
卢卡斯就像是森林中那只被追猎的麋鹿,毫无防备,无数躲在暗中的猎人可以中伤他。
有色眼镜,一旦戴上,就再也摘不下。
这一枪,也许是失手,也许是故意打偏只为传达某种信息。无论如何,影片至此结束,“狩猎”仍未终了。
卢卡斯的眼睛里,再一次什么都没有了。
尾记:有时候,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别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却很难估量到自己的言行会对他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舆论的导向和盲目的正义使得人们完全不关心事实的真相。就像是小镇居民不相信卢卡斯一次次的澄清,克拉一次次的解释一样。他们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事情。
生活中不缺少受舆论压力毁灭的例子。我们害怕偏见,但很多时候促成了偏见却不自知。
当我们的生活中,出现了“卢卡斯”,我们会怎么做?
亦或者,我们成为了“卢卡斯呢?
"你看的清开枪的人吗?"
"看不清,他在制高点,他在阳光下。
(完)
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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