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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爬，也要爬下去。

曹杰丢下烟头，深深呼出了留在口中的烟雾后，他打开车门，望着六楼亮着的窗口说。

这么晚了，咋还没睡？曹杰望着给自己开门的老婆故装意外地问。

不是说好了吗 每晚都会等你回来，除非你不想回来了。祝新月双手搂住曹杰的腰，蓬松的波浪卷蜷缩在曹杰的胸前，新月说着的时候，她还扬脸宠溺地望着曹杰痴迷。

曹杰被她这一望，内心就不坚定起来，仿佛自己藏着鬼似的，他赶紧搂紧了怀里的新月，说了句，

瞎说啥呢。

离开了曹杰的怀抱，新月又是拿拖鞋又是倒水又是准备宵夜，整个客厅都是来来回回她的身影，反倒是曹杰，一下子窝在沙发里，一副累坏了的模样。

他确实累坏了，已经连着一个月，他内心深处的东西，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一片片飘落下来，他故作镇定，却明白有些东西在瓦解。

他望着新月的身影，满眼的宠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累，他的眼睛此刻多想停下来好好休息。

也许只是眨眼的功夫，也许他实在没忍住，在新月准备宵夜的时候他偷眯了一会儿，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他听见新月再叫他：

曹杰，你真的愿意娶我，不介意我腹中的胎儿。

我愿意，我真的愿意。

曹杰粥好了，喝点，好洗洗睡觉。新月温柔地叫醒他。

他去喝粥，她又去忙活他洗澡用的衣物等用品。

曹杰，你真的愿意娶我，不伤害也不为难我腹中的胎儿？

我愿意。

整整一个月，这句话都萦绕在曹杰脑海。整整一个月他都在回忆和她们母子的点点滴滴。

曹杰几口就喝完了那碗不凉也不烫，温度刚刚好的粥，新月温柔又细致，还多了份小心翼翼，就像这碗粥，她总能把温度降到刚刚好，她是怎么做到的，曹杰第一次喝完了粥，问自己这个问题，当问题出现的同时，他又意识到，自己并未在意粥的味道，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曹杰揉了揉太阳穴，不想让自己想太多，太敏感，可那些问题总是自己跳出来，像讨厌的蚊子，怎么赶都赶不走。

好了吗？好了的话过来洗澡吧，水温已经调好了，新月走过来，像是一抹影子，轻飘飘地。

曹杰突然一下子推开了新月，猝不及防的新月趔趄了下，差点摔倒，曹杰像是意识到什么，又立马去搀扶新月。

没事吧？

新月眼神里的惊慌一闪而过，但和脚步同时稳了下来反倒搀扶着曹杰说，我没事，你怎么啦？

我我也没事，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曹杰原本不想说的，也没打算说，可此刻，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控制。

我听说，他出来了，好像还去了学校找了小栋，这事你知道吗？

他？

是的，他。

新月又趔趄了下，还好她抓着曹杰的胳膊。

新月的眼神由三月的细雨变成了六月的暴雨，一下子亮堂中又有些刺眼。

为什么和我说这个？新月问

我也只是听说，算算时间，也到了。当初他为了你入狱，如今我想要不要我们带着小栋去见一见他，毕竟……

哼！

新月突然把头扭向了小栋的房间，哼了一声，然后径直走向了卧室，随后，就是关灯，再没了其他动静。

这夜，曹杰一直在琢磨新月的“哼”。她到底再哼什么？是对我的话哼，还是对他的出狱哼还是……

夜总是漫长的，漫长的夜里，总是响起“我愿意”。三个人的我愿意，像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赶来，此起彼伏在曹杰的脑海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