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2月首播)
目前日本经济超过了伊奘诺景气,正处于战后最长的好景气中。可是为何没有切身感受呢?
案例一:
福岛县(2011年3月11日日本海啸 3月12日二次灾害 福岛县第一核电站 11232人死亡 16361人失踪(截至2011年03月30日))
铃木里美女士高中毕业后在宾馆任正式职工。19岁时结婚,此后为育儿而辞职,但结婚三年后离婚,只能马上再去找工作。目前长子亮太(12岁)上小学六年级,对历史和宇宙感兴趣;次子结人(10岁)上小学四年级,喜欢算术和体育。
因为有两个幼子要照顾,没有公司录用她为正式职工。晚上在便利商店的便当工厂打零工。白天在建筑公司做事务零工。是离婚后的第八个职场。昼夜工作维持生计。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周末也不休息。不工作就无法维持生活。以前曾因请假照顾生病的孩子而被解雇。虽然打两份工作,仍只能勉强糊口。
兼任父母两个角色的铃木女士,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其所能与孩子促膝交流。铃木女士的工资,早晚两份零工合计12000元。房租、水电费、教育费等分装不同的信封。剩下用于食品等其他生活开销的仅仅1300元。虽然如此仍能维持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有国家发给的儿童抚养基金。铃木每月可以拿到2600元。但因为法律修改。两年后,最多可能会被减至一半以下。
国家向单亲家庭的母亲提供援助,例如支付考取资格证书部分费用,以便能获得更高收入的工作。铃木女士也曾想获取福利护士的资格。但获悉,必须职业学校毕业,而且要辞去白天的工作,只能放弃。“想去也去不了,想学也学不了。”
十一月中旬,一年一度的秋祭到了。铃木女士为这一天准备了200元。铃木女士很想带孩子们去游乐园,盼望这节日的风景。能作为一家人共同的回忆,铭刻在他们心中。好久没和孩子们一起度过假日了。这天晚上,她也要去上班。“不管怎样只能做下去。就算辛苦,也只能撑到底。就算再过十年,自己身体搞坏了,那时孩子们都大了。还有十年。看自己能怎样坚持,怎样生活,怎样与孩子们交流。现在我有责任必须多工作。”
分析:家庭破裂导致经济拮据,下一代的教育也受到严重影响。
案例二:
北海道
丘雪惠,23岁,是一位拼命想摆脱穷忙族的女性。高中时代学习成绩年级第一。她的美术作品在全国比赛中获奖。她为农业团体设计的徽标被评为优秀作品。毕业后本来已被保送入读札(zhá)幌(huǎnɡ)的职业学校。这个学校的很多毕业生活跃于游戏公司。丘小姐也梦想着在此学习电脑图形,进入游戏公司成为正式员工。
父亲于十年前因离婚患上了忧郁症,四年前父亲因病失业,去年秋天开始病情恶化,无力支付每年78000元的学费。都市生活、校园生活,还有就职游戏公司等梦想,就像从闪闪发光的地方掉进了黑暗之中,完全破灭。
现在一家的生计靠丘雪惠小姐和妹妹维持。都在同一个医院厨房为病人准备饭菜。两人每月收入共计约10000元,少了任何一方,就无法维持生计。
每天早上五点半骑自行车去上班。因为乡上把烹饪工作委托给了民间公司,每小时工资减少2元,变成了43元。六千元的奖金也没有了。每天工作八小时,一个月只能到手5200元。“怎样才能增加一点收入呢?”丘雪惠小姐选择了考取资格证书。独自自学半年,考取了厨师执照。公司虽提高了工资,但只涨了0.7元。“有证书没工作,还是不能发挥作用。要是找不到工作,就被认为是努力不够。再怎样拼命还是无法如愿以偿。人家就说你是败落之犬。这是不是太残酷了?”
丘雪惠小姐至今没有放弃去札幌的梦想。这天和久违的高校亲友会面。亲友来到札幌从事保育工作。丘小姐向她打听札幌单身生活的情形。
“札幌房租多钱?”
“便宜的一般也要2000-2600元。一个人过日子,锅碗瓢盆什么的也不便宜。”
“自己不存钱不行啊。”
“能出来单身生活就好了。”
“真想啊!”
尽管不愿放弃梦想,但是目前只能在故乡继续努力。
分析:因为婚姻破裂,导致病情恶化。优秀的孩子无法接受应有的高等教育,一家人沦为穷忙族。
案例三:
岐阜县 柳濑
在岐阜县最繁华的柳濑,聚集着大量的中小纤维业者。在全球化浪潮的冲击下,与海外产品激烈的价格战中失败,纷纷沦为穷忙族。这个现象在全国各地蔓延。倒闭停业的中小企业近十年来已经达十六万家。但是大企业业绩都很好,奖金额也创了纪录。
增田丰满先生,56岁,妻子礼子女士,58岁,从事服装制造业,主要业务是对成衣进行熨烫加工。他们擅长根据不同布料调整蒸汽压力,精细入微的工作方式让他们在业界小有名气。但是,前年的营业额是37万。此后每年递减6.5万以上。今年连20万都难以达到。减去经费,已无法维持生活。曾经的兴盛时期,这里有四千家纤维品制造加工企业,如今已经消失了一半。
明年,增田先生一家的经济情况将更为严峻。因为女儿绫佳小姐要上大学了。绫佳小姐在争取考取管理营养师的资格。为了让她能找到工作,礼子女士希望她继续上学。绫佳小姐也想尽可能的自己负担学费。她申请了奖学金并开始打零工。“在这么困难的情况下,金钱方面还要给家里填麻烦。觉得很过意不去。”
新一波的全球化浪潮猛烈的冲击岐阜县纤维业,导致激烈的价格竞争。不仅仅要面对来自中国的廉价制品的冲击,还有大量低工资的工人流入。在岐阜县的人数近五年增加了一倍。廉价劳动力的流入,使得低成本竞争变本加厉,最受影响的是末端的小业者。以前每件6.5元的活,现在大多仅有3元。
光靠本行已经难以为生。增田先生开始打零工。但是今年三月因为脑出血病倒。只能由妻子,礼子女士每天早上五点出发,去打零工,几乎没有休息过一天。只要还有工作,无论如何也要坚持。礼子女士的工作是在高龄者福利中心,为老年人做饭。在此工作的两位同僚也是从事纤维关联工作的。
礼子女士在确定了女儿升学后,傍晚又增加了一份工作。第三分工作是在另一个家机构做饭。礼子女士和另外两名同事要匆忙准备两百人的饭菜。这所机构的住客是刚从中国来的研修生,为在爱知县和岐阜县工作做准备。如今这份工作成了一家维生的支柱。即使做三分工作,也不够支付女儿的入学费和学费,增田先生迫不得已从金融机关贷款13万元。
为了节省开支,增田先生一家吃的是礼子女士带回来的中国研修生的残羹剩饭。礼子女士决心坚持三份工作直到女儿毕业。今后还要考虑晚年的问题。总之想尽办法要让女儿毕业。这是当前唯一的目标。
分析:
八代尚宏先生(政府经济财政咨询会议成员、国际基督教大学教授 劳动经济学专业)观点:
1. 不断学习,适应新的工作内容;
2. 现在需要的是要多努力生产拥有更高附加值的产品。经济成长不快就维持不下去的经营模式是有问题的。除了放弃以外别无他法。必须改成在低经济成长中也能维持下去的类型。
3. 国家的责任是援助努力的人,那种认为国家应该保障自己,能够一直按照老方式经商的想法是不正确的。
案例四:活到老干到老的高龄者——北山德治
北山德治(匿名)先生, 80岁,妻子文代女士,75岁。北山先生以前是木匠。从三十年代的高度成长期开始,就从事住宅建筑。他是八兄弟的老大。之所以拿不到养老金是由于他为抚养父母兄弟。有一段时间无力支付年金保险费。所以还要等五年才有资格获得养老金。
因为拿不到养老金,三年前开始靠收集空罐头瓶卖钱度日。每天早上七点,就开始在京都市街头收集空罐。“还要做分选,空罐一公斤收购价是8.5元。平均一个才0.1元。”两人买空罐一个月可以收入3300元。
“力气都花在每天的生活上了。我们没有什么晚年。也没有想过要养老金,要长命百岁”。北山夫妇有46000元的储蓄,以备万一之用。由于有这笔存款因而不能申请最低生活保护。只能想方设法节省饮食、水电费用。“去皇居散步,看见地上掉了很多银杏果,真可惜,真可惜”。
北山先生有两个儿子。孙子们都已经是大、中学生了。各家都被教育费、房贷、压的喘不过来气。有时会寄来六七百元的生活费。北山先生也不想更多的依赖儿子们。父母到死也不想化孩子们的钱。尽量靠自己活下去。这种想法从前到现在都一样。像北山先生那样完全没有养老金的老年人,据政府推算约有四十万人。
案例五:即使有了养老金,仍要去工作的风间健次郎
风间健次郎先生,76岁,他和妻子信子女士没有孩子。风间先生以前从事装修工作,妻子在家操持家务。装修过关东地区的公营住宅和分售公寓。
他们年轻时,在35㎡的租地上自己动手建的房子,但是后来靠养老金无力偿付地租,只得在七年前出手。后来妻子信子女士患老年痴呆症,从离开夫妇两人共同生活了五十年的家以后,开始出现病症。妻子住进了老人特别养护院。风间先生两夫妻的养老金合计是4000元,刚够支付老人特别养护院的费用,一付费用就全没了。
为了维持生活,风间先生前年开始,在公园从事清扫工作。每周工作三天,一个月收入52000。“手脚比较吃力,气温稍微有点热就吃不消了,但是必须坚持来工作。”没有儿女的风间先生自己一旦病倒,就只能靠亲戚来照料妻子。去年秋天开始,住院费涨了650元。长期护理保险费法修正后,饭钱、房钱改由个人负担了。
八十岁还在收集空罐的北山先生,三年前他也在做公园清扫工作。但随着申请工作的老年人增加,高龄的北山先生只得辞职。好不容易找到空罐收集工作。如今这份工作的竞争对手也多起来了。北山先生连要维持每月3000元的收入都有困难了。突然北山先生说他胸口疼。连呼吸都感到疼痛。“身体一不好,罐头也捡不了了。外头空罐再多也捡不了了。”
曾几何时我们相信只要努力工作就能安度晚年(信念的破灭。),可既无年金,又无亲属依靠的老年人。似乎被社会抛弃了。今后随着穷忙族日趋高龄化,北山先生那样完全没有养老金收入的老年人,会越来越多。
分析:
1. 要有孩子;
2. 竞争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