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次

    SG,男,早婚。双方家长是发小,双方子女略差四岁,男大女小。女方一毕业,俩人就按家里安排结婚了。两家可谓是强强联合,男的家长是国企某公司老总,女的家长是国企某宾馆经理。有钱。女的是医生。一次,单位组织全员体检,项目并不复杂,都是基础检查,做彩超时,脱掉了半面衣服,等待医生涂抹。坐在机器主位的就是他老婆。彼时,墨晴蓝还没反应过来,听着他老婆和旁边的一个女生说,这个乳腺很清晰,但是略微有一点结节,不大,非常的小,要放大才能看清。墨晴蓝不语,心想,我?结节?听他老婆的指令,检查结束,连滚带爬起来把衣服合上。头也没回赶紧往外走,这时才抬头看了一眼墙上医生的信息牌,看到名字,墨晴蓝放慢了速度,仔细看了几遍,本省有名医科大学毕业,毕业就来了这里在影像科当医生。已经逐渐走出检查室的晴蓝,关上门,又推开。她对她老婆说:“这个单子上年龄写错了,写的我的周岁,其实应该按虚岁写……”莫名其妙,晴蓝自己有些恼火,他老婆笑得很开心。

    SG说:“其实,我们的事,我老婆可能是知道,只是没有那么明确,不确定是谁,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墨晴蓝不语,知不知道有我什么事,我,单身,未婚。心里想的往往和嘴上说的不一样。晴蓝说:“我没存你的电话号码,即使你打来,也是陌生号码,你也可以这么做”。SG说,那不用,我存的王姐。墨晴蓝回头看他一眼,想扇他。

    一年多以前,晴蓝刚进入地方局机关,闷头干活,尽职尽责补前一任怀孕待产缺岗女子的工作,怎么办,她就是一步步靠着这样的机会从远到近,进入更高级别的单位工作的。确实能看得出缺人,不久后,她单位公开发布补充某部门人员2名,下属单位报名的人是实际招人名额的上百倍,可见竞争激烈。到达最后考核环节,还剩下六个人,微也在其中,考核结束后,晴蓝和微还有另外几人外出吃晚饭,SG一直打来电话询问结果。晴蓝之前就与他因别人组织的酒局而认识,不好拒绝。认真的帮他问了考核组里边负责记录的工作人员,对方说,还没出结果,但是SG的机会很大。她原话传递过去了。微也很着急,但是晴蓝没有问微的事情,因为她心里大概知道,很难。

    微特意问了对面是谁一直在打电话,晴蓝如实说了,微就开始讲今天笔试和面试的过程,微穿的晴蓝帮她找的职场专用裙,微说,别人都穿的制服,只有她美美的有些扎眼。面试的时候,按晴蓝教的直视考官的眼睛,反正考官也不一定能听得到考生都在说些什么,态度硬气一些,考官一看,啊,这个人,说的肯定很好,理直气壮的。晚饭往往吃的时间更长,再说,还有今天考试的各种八卦消息,分享了一会儿,又接到SG的电话,这是后话了,其实那个时候SG已经知道自己考上了。奸诈的男人。

    乍到一个新环境都得适应一阵子。SG适应的时间有些长,也可能是装的不适应。那时候,地方局机关的楼很大,办公室多,用不完,每个人都自己独立一间,面积小也不违反规定,一个人一个屋互不打扰。SG天天去墨晴蓝屋里逛游,一聊就是几个小时不走,墨晴蓝还得一边干活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答应着。当然也有聊的特别投机的时候,墨晴蓝发现,他,不对劲。怎么一聊天就开始盯着她看,也不挪开视线,墨晴蓝看他,他就对看,一点也没打算退让的样子。有一阵子没来,但是过了几天又来了,仿佛没什么事情可做,特别清闲。但是墨晴蓝知道,他们那个部门有些忙,有时要做到随时待命,等候领导召唤。SG还是经常来。

    有一次他们部门张罗迎新酒局,墨晴蓝也在列。席间又是闹哄哄的不消停,喝了几场,正餐、烤串、KTV,又到烤串,给餐饮业做了不少贡献。这时,墨晴蓝的酒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一路折腾过来,视线也清晰了,胃里也不再翻滚了,还有些吃撑了。部门Z主任非要晴蓝送他回单位值班。老规矩,晴蓝已经在心里翻白眼把他翻死了。上车后,Z主任左摇右摆,出租车稳如泰山。墨晴蓝一直推一直推,Z主任正常人的身材,此时却死沉死沉的。她看躲不过去,就直接喊Z主任让他清醒一下,出租车司机都看出苗头了,墨晴蓝还在继续坚持推他。她能不明白吗,Z主任年轻有为,比她大四岁,领导眼前的红人。常常在酒后端着杯要敬酒,说的什么,晴蓝大概也能听明白,就是,你和谁谁谁挺好的呀,跟我好多好啊,我对你可比他对你好多了。Z主任说的是ZL,完全是因为和晴蓝的母亲也认识,有时候才和晴蓝多聊几句。这些早婚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你既然早婚,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因为爱吗?这么快就在外边勾三搭四,你老婆知道吗?后来,晴蓝听说Z主任那时候刚和他老婆办离婚手续。嗯,这就能解释的通了,否则,Z主任大红人,怎么会看上晴蓝。

    Z主任终于在出租车到达单位大门口时停止了摇摆,然后开始下车后的走路后仰,晴蓝说:“Z主任,我拽不住你,你摔倒了别怪我”Z主任没有停止后仰,幅度越来越大,晴蓝的火一下子上来了,往旁边一推,自己径直走了。缓了缓,又觉得不行,前后都有摄像头,如果Z主任发生什么身体不适的意外怎么办,不能让自己负责吧?于是打了电话给SG让他赶紧过来看着他们主任别出岔子。SG不知道在哪里来的,在此前,他已经想代替晴蓝来送Z主任,还特意把自己的背包往晴蓝那儿推,晴蓝不解其意,没有接过来。Z主任又将SG推下车,坚持让我送他,谁想到,最后还是SG到单位来照顾Z主任。晴蓝自顾自的回家了,内心一阵阵翻滚,恶心又吐不出来的感觉。

    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洗漱,SG十几分钟的功夫就已经完成了任务,给晴蓝打来电话。“你在哪里,我想去找你”。晴蓝可能脑子还没清醒,说,你到新新广场那等我吧,你家不是住那附近?然后又推开家门坐着出租车到约定的广场。SG看到晴蓝来了,什么也没说,就示意晴蓝和他一起走。晴蓝跟着他走了一会儿,没弄清他的目的,问他:“你不是要回家啊,这么晚了”。SG摇摇头,也不说话,沉默了一下抬头问晴蓝:“我刚才给你我的背包,你不明白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不接着”,晴蓝脑子可能是尚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一把握住SG的手说,你是要让我这样接吗?SG彷佛要哭出来似的,眼睛红红的看着晴蓝,晴蓝没看清楚到底是喝酒让他红了眼,还是激动的红了眼,因为他戴眼镜。

    晴蓝正要把手拿回来,SG上前搂住她,亲了上来,很难说那个时候两个人到底是太清醒了,还是醉的糊涂了,莫名其妙的剧情。他嘴里有酒味还有烟味,他没什么胡子,他的眼镜一直反光,晴蓝看不清他的眼睛,只是本能的在接受他的吻,晴蓝还是第一次感受有人的吻是这样的,彷佛把自己都要放进她的嘴里,怕她吃不饱似的,一直往里钻。SG停下了,晴蓝也没说话,两个人一起沉默了。晴蓝还以为SG接下来会和Z主任在下出租车时第一句一样“走啊,开房”。但是SG没有说什么,沉默了半晌,两个人又往前走了走,SG说,回家吧,我回家,你也回家。晴蓝点了点头叫了个车就走了,酒精的作用仍然在,入睡很快。

    第二天,已经是下午了两三点了,SG才到晴蓝的办公室里,一进去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晴蓝笑啊笑的,也不说什么。晴蓝主动坐了过去,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单位里的事,怕房间不隔音,两个人的声音都不大。说了好一会,SG突然看着晴蓝说:“我们,我们……”晴蓝没追问,只是用眼神问他到底想说什么。他又说“我们,到底怎么办啊,接下来”。晴蓝说,哦,顺其自然。SG点点头,手同时伸了过来,开始摸晴蓝,还把她压在沙发上,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又急又热烈的解晴蓝的衣服,晴蓝很害怕,SG进来的时候门只是虚掩着没有锁,她一下子坐起来,迅速整理好衣服,推开SG,说,这是单位,你疯了?SG怔了怔身子,坐好,拽着晴蓝的手摆弄,一会儿摆弄晴蓝的戒指,一会儿又拽她的手指玩儿。晴蓝没说话,手也没动。不一会儿,SG突然问:“你为什么不让我碰”。晴蓝说,什么啊,这是单位,门都没锁,让人看到算怎么回事,我勾引官二代?SG摇摇头,说“你的反应不对,有些奇怪,你就是不想让我碰你,我能感觉出来”。晴蓝看着他的眼睛回了他一句吞咽着在嘴边的话,SG应该是听清楚这句模模糊糊却又节奏缓慢的话了。因为,我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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