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虽然伤痛,但却无时无刻不被感动着

虽然伤痛,但却无时无刻不被感动着。

和你生活差不多已经快一年了,我也渐渐的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与此同时,我的生日也快到了。如果是过去,我定会对过生日充满期待。过生日,是我最快乐的事儿,妈妈会送我喜欢的礼物,还会吃到妈妈为我买的蛋糕,一家三口在耀眼的烛光下齐声唱着生日歌,那时我认为,就算家里不是很富有,但是,只要全家人在一起,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我幼小的记忆中,妈妈的脸庞身影浮现的次数最多,而你的却微乎其微,也许是因为你上班很忙的原因,我总是和妈妈形影不离,我就像黏黏糖一样紧紧粘着妈妈。今年的生日,不会期待,也不会想过。你说会给我好好地过一个与众不同地生日,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咧着嘴,原本就很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比我自己还要期待生日的到来。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流走,生日的一天说到就到。中午放学准备回家,在校门口我看到了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可以带给我一切希望的身影。是的,是我的妈妈,妈妈来看我了,天呐!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妈妈了。心里满满的激动难以平复。我真想一下子就冲进妈妈的怀里,但是我没有那样做。

“女儿!”妈妈朝我招手,侧着脖子呼唤我。

我忍不住,像一只疯狗似得跑过去,一把抱住妈妈:“妈,你来了,我想你,真的好想你。”视线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了,也不知道自己抱了妈妈多久,校门口有很多学生盯着我和妈妈,我知道我们太显眼了,但是谁可以理解我的心情,管他三七二十一,顾不了周围的眼光,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面子,而是和妈妈在一起的时间。妈妈抚摸着我的头,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妈妈的味道,好香。自行车车轴转动的声音,汽车的鸣笛声,学生聊天打闹的嘈杂声渐渐地离我越来越远···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停留。

“嗯,给你!”妈妈从口袋中掏出什么。

“这是……这是玉吗?”我拿着妈妈给我的玉坠。

“你的生日礼物,好好拿着,这是好东西,可以保佑你的。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不然你爸开始担心了。”说完妈妈亲了亲我的脸颊,便转身离去了。我伸出手想抓住她,又收了回去。紧紧握着玉坠。

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只是美好的一瞬间,只是温暖的一瞬间。

那一刻,我对妈妈的恨烟消云散了。我觉得自己好贱,但是,谁让她是生我养我,在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呢。是的,我一个做子女的,怎么可能会去恨自己的母亲。

调整心情,收好玉坠。在进家门的那一霎那间,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

“快快,快进来,洗手吃饭,爸爸给你做了特别好吃的饭,你一定会喜欢的。”你兴奋地,开心地合不拢嘴。

我慢吞吞地收拾着,将妈妈给我的玉坠好生藏好,看见饭桌上的美味佳肴,我的心里又泛起了波痕。你催促着我吃着每一道菜,幸福的笑着,说着,为我过生日。我看到你那粗糙的手油油的,好是感动;系着那围裙,脸上被烟熏得略显地黑黑的,好是感动;看着你那快乐的脸庞,好是感动。我不想打破这愉快的气氛,但又不想对这样的你有所隐瞒,我吃了一会儿,慢慢地放下筷子,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爸爸,我…今天中午见…妈…妈妈了,她,给了我一块玉。”我很紧张,很害怕你会生气。果不其然,你还是生气了。

“谁让你拿她的东西,给我扔了,以后不许见她,听见了没有。”你的声音震得我浑身颤抖。

“为什么,你凭什么?我知道你恨我妈,但她是养我的妈,我为什么就不能见她了。你不知道我想她吗?你不是也有妈嘛,你难道就不明白我内心的滋味儿…”我害怕过头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哐!”你非常生气的将碗筷重重的放在饭桌上。“我说话你怎么就是不听呢,啊!都多大了,不懂是非,你长的是啥脑子。”

“嗯,就是,我没脑子。”

“你,你说,我该怎么说你,你现在才多大,就学会犟嘴了,是吧!你看,哪家的孩子会这样和自己的爸爸说话。”

“嗯,咋了,就我一个!”说完,我跑回了我的房间,那个属于我自己的小小空间。我在一瞬间看到了你难过的脸庞。

家里好安静,只能听到我哇哇的痛哭声。

我知道你生气,“妈妈”在我们家是个禁锢的词,当然,它在我心中也是被屏蔽的。我哭得一塌糊涂。好好的一个生日,竟变成了这样的闹剧,这个生日带给我的是惊喜和痛苦,我都有一种此后永不过生日的念头。

你或许知道自己有些不理解我,不懂我的心情了。在我疯狂的大哭一场后,你悄然的走进我的房间,默默地将饭端到我跟前,做着打算要喂我吃的样子,哄着我,让我别哭了,你说,看着我哭,你的心都要碎了,看着我哭,你比我更难受。听到这样的话,让我怎么再哭下去,现在的我,只有爸爸了,我不能太令你难过。这样一想,眼泪就被刹住了。

“爸爸,咱们以后都不要提妈妈了,好吗?”我哽咽着。

“好,听女儿的,以后谁也不提。”你将我抱在腿上,用那长满了茧的手轻轻地拭去残留在我脸上的泪珠,从你温暖的手中,我感受到是你的难过和伤痛,我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不该对你顶嘴。

现在想想,当初的我是多么的不堪一击,一点小小的打击,竟哭的不省人事,当初的我是多么的不体谅你的心情与苦衷,多么的不懂事啊!。

第二天一早,我又吃到了你为我准备的拥有满满爱的早餐,这次,我让你和我一起吃,我说,要是你不吃的话,我也不会吃。你对我是没有办法的,只好折服。和你一起吃早餐,是另外一种新的体验,我此刻收获了一种新的感动。

在上学的路上,微风亲抚着我的脸颊,向我诉说着它的温柔,树叶似乎在和我诉说着它的心情与感动,太阳也渐渐的露出了笑脸,告诉我:打起精神,快乐的生活,美好的,崭新的一天已为你拉开了序幕。

从生日那件事之后,我似乎对你多了一些了解,知道什么该提什么不该提,知道你心里的痛是什么,也就在那天之后,我隐约的觉得和你的距离拉近了那么一丁点儿,我和你通过难以忘记的方式,深刻的知道了彼此心灵的底线。也许,正是通过这件事,我知道,需要和你多加的沟通,这样才能打破我与你之间的那道说不出的屏障。与此同时,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做一个爸爸的好女儿。

伤痛是不想揭开的疤痕,但是你若不去揭开它就永远不会知道如何封印它,知道了封印的方法就意味着向前迈进了一大步。虽然总是在说“外伤好治,内伤难愈”,但不是还有这样一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尽管在揭开伤疤的时候很难受,但也许在这揭的过程中会收获许多,就好比感动与快乐,这将是我们每一个人珍贵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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