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厂业务渐稳,账务却愈发繁杂,令雪雪有些许忧愁,思来想去,心中有了想法。
一日王府众人正吃饭,她手里拿着一个算盘,脚步轻快地闯进来,嘴角扬着得意的笑,冲着王爷问道:“二哥,猜猜这是什么?”
王爷正夹着菜,抬眼瞥了瞥,随口问:“是什么?”
“这叫算盘,专门用来算账的。” 雪雪将算珠摆整齐,“二哥,你瞧,下面的每个珠子代表一,上面的每个珠子代表五。就拿七加五来说吧。” 王爷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雪雪一边讲,一边熟练地拨弄着算珠演示,“这样是七,加五的话,十位进一,个位是二,看,算出来啦,结果是十二。”
一旁的柳姨笑着打趣道:“七加五还需这么算?可太费劲了。我给你出道题,你用这个新玩意儿算算:今有共买物,人出八,盈三;人出七,不足四。问人数、物价各几何?”
雪雪听后,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眼,一脸呆萌地问:“什么?”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雪雪也跟着笑得开心,摊开手道:“这算盘能应付日常算账就行啦,干嘛考这么绕的?我脑子都没接住这题!”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笑声,连主位上的老太太都笑得直摇头。
这时大少爷锦城的孩子林儿跑过来,奶声奶气喊:“师姑奶奶,五加七是十二。”
柳姨笑着说道:“你看看,七岁孩童都会算了,还需这个东西。”
雪雪兴致不减,忙说,“那我换一道,说八加六,你们看看……”眼看林儿又要开口,她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故作嗔怪:“不许说。”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雪雪对王爷说:“这法子看着麻烦,算多了就快了。要是算百十来两的账目,管大事呢。”转头对林儿说道:“以后师姑奶奶把这个传授给你,好不好?”
林儿大声说道:“好,谢谢师姑奶奶。”
王爷这才问:“今儿怎么大中午回来了?往常忙得影子都见不着。”
雪雪摆出苦恼模样:“二哥,如今砖窑一切妥当,可是我呢实在不擅长算账,每天都熬到晚上很晚,头发都快掉光了。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靠谱的人管账呀?”
王爷夹菜的手一顿,爽快应道:“行,我帮你留意。”
饭后王夫人踱步到院子,透过窗瞧见王爷正陪雪雪核账本。他指尖点着账目,一句句讲解记账门道,神情专注,语气慢悠悠的,耐心得很。
夫人见状,转身对一旁的锦瑞叹道:“你瞧瞧,他对你们兄弟几个,都从未有过这般耐心。早年一门心思扑在朝堂事务上,无暇顾及你们的学问。如今上了年纪,性子沉下来,待人倒添了几分温和。”
雪雪办砖厂后,王爷一直没空去瞧瞧。一日他总算得闲,便和夫人带着新找的几位账房先生,乘马车一同往砖厂去。
沿途大片麦田铺展开来,绿油油的麦苗没过小腿,风一吹便轻轻晃荡。众人忍不住驻足观赏,夫人望着这生机勃勃的景象,对王爷说:“看来今年又是丰收年。也只有这大地,能让人心里踏实,满是希望。”王爷笑着点点头。
到了砖窑,场地干净,工具都摆放整齐,人们各自忙碌着,气氛热闹又融洽。王夫人满意地点点头,给雪雪介绍:“这位是王师傅,先前在聚德楼当掌柜,记性好得很,账目过目不忘。”
雪雪连忙迎上去,热情说道:“王掌柜,欢迎您!”
王掌柜闻言,急忙拱手作揖,恭敬说道:“小师姑客气了。”
随后,雪雪领着众人参观砖窑。一边走一边细细介绍,从原料堆放到烧制的砖窑,再到成品储存,一处不落,毫无保留,让众人对砖厂的整体情况有了清晰的认识 。一些时兴的工具,让王爷忍不住连连夸赞省时省力。以前王爷觉得雪雪字也写的不好,莽莽撞撞,如今可刮目相看了。
砖厂的日子忙忙碌碌,却也扎扎实实,转眼便过了好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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