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着它长大,也是看着它死去的,所以我可以作为它成长的见证人 ——前言
去年这个时间,正是绿萝蓬勃生辉的好时节,刚好家里房子装修,室内需要依靠点儿东西进行空气净化,自然植物是最好的选择,于是姐姐姐夫从市场开始海淘,最终,一,二,三,四,五,六,正好六盆,挨挨挤挤六盆绿萝,凑满整个窗台,于是小小的室内因为这点儿绿,显得格外耀眼,舒心。推开大门,便一览无遗。似乎整间不大的房子却因为这几盆绿萝显得格外有生气了。
房子空着的时候,绿萝也便像个闲着的孩子,远看一动不动,其实却在一个劲儿往上拔,向下垂。说来也奇怪,人类总是不希望自己长大,因为长大就意味着老死,但绿萝似乎不一样。
去年夏天,我们一起度过炎炎夏日,但是也是因为这六盆绿萝,明显蚊子渐渐多了起来,孩子们争论着,“老师,你看,你看,这里好多蚊子呢?”“怎么可能?”起初还替它争辩,某天晚上,等孩子们散尽,独自一人悄悄走近窗台,俯下身子一看,“果真还真是有蚊子呢!”我不禁自言自语。于是那天晚上我悄悄的移走两盆,放在了窗台外边儿,留下的四盆,用来养眼。搬动绿萝的一刻,若不是它的藤条抓着玻璃不放,也不会发现绿萝长出了新的藤蔓,于是自个儿安慰道:也是长大了,凑在一起会挤,分开会长得更快。
移走两盆后,蚊子明显少了,但室内似乎也没有因为两盆绿萝的离开而少了什么。孩子们该笑的笑,该玩儿的玩儿,我们,我们该做的做,该说的说,却丝毫没有察觉绿萝的重要之处,它的地位似乎可有可无。
直到孩子们放暑假,这房间空了整整两个月,于是绿萝也开始被冷落。姐姐有了自己的假期计划,走的那天再三叮嘱:我去玩儿的几天,记得给我的花儿浇水,三天一小浇,五天一大浇。姐姐是个爱养花儿的人,所以说起养花之道,可谓妙语连珠,不过是那天急着去玩儿,所以三言两语解决了这事儿,但是我还是迈着沉重的步伐,从站头走到站尾,给她的花儿浇水,浇水,提着“沉重”的洒水壶,看着眼前的汗水一滴一滴落下,恨不得一下子浇完整个夏天的水。这一个夏天,绿萝总是起死回生,来来回回数次,但最终还是活到了孩子们冬季开学。
开学不久,老师给孩子们陆陆续续布置写观察日记,起初纳闷儿,这里有啥植物可以写,等我歪着脑袋冥思苦想时,一眼看到窗台那翠绿翠绿的绿萝,“这不是有吗?绿萝呀,这么多,这么旺盛……”说完才注意到,绿萝已经长的旺盛了。蓬蓬舒展的绿叶,垂直而下的根上隔着几寸便生出一片叶子,可爱极了。再瞧瞧窗外的那两盆,似乎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吹日晒,几近奄奄一息。回过头,我叹了口长长的气:哎,快要物是人非啦……
后来也不是哪里瞧不顺眼,索性把剩下的四盆绿萝全给移出了窗台,加入原来的队伍,现在队伍“庞大”了,那俩儿家伙也不会孤单了。隔着玻璃,感觉还真不错。
整个漫漫冬日,很少给绿萝浇水,因为雨水多了,自然也无需加水。所以一个冬季,基本上置之不理。年后突然来了雅兴,推开窗子,搭着凳子,哼着歌儿,浇呀浇,浇呀浇……尽管一个劲儿的浇,却不见有了当日的生气,叶子开始接连不断的泛黄,垂下的藤条也开始像老人的皮肤一样生起了褶皱,我慌了,于是将最后移出去的四盆赶忙移了进来。如同修枝剪叶的师傅,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剪掉泛黄的叶片,然后摸了摸黢黑的土壤,“足够了,水分足够。”我再一次自言自语道。
隔着数日,再来观察,这时天晴了,太阳也出来了,我再次爬上窗台,将先前的两盆搬进室内,想着可以给生命垂危的另外四盆做个伴,给它们打打气儿。可是好景不长,等我再去的时候,它们已经开始腐烂,我轻轻一拔,一根绿萝便落入手中,隔着眼镜片,根上已经发黑,我意识到这是一种不好的征兆,于是接连拔,整整三盆,一根不剩,剩下光秃秃的泥土,第四盆勉强拼上老命,保住了三颗。移走了那三盆,我怕最后会像得传染病一样,传染了。
我并不清楚第四盆会有怎样的结局,但预感冥冥中就有了,我试过,拔了那三颗留下的,同时也拔了后来移进来的两盆,显然不能与之相比,也显然这三颗是在苟延残喘。
“我们鼓励先进,同时允许落后。”同样的道理,我们允许茁壮,但是不放弃体弱,我比从前多了更多的关爱,每天看看它的变化,知道它离开。
曾经窗台那一抹浓浓的绿,如今却只能独树一帜,两盆后来居上的家伙正向着朝日挥手叫嚣,而身边的伙伴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