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离开了,遗憾没有和你好好说再见。或许人生就是拥有了这一份遗憾才能证明那经历过的曾经。
小时候,家门前有棵椰子树。大概在我还未出世前就有的一棵椰子树。矮小的身躯,微微倾斜。列为肥胖的身形,我总把它想像为一个肥胖又驼背的噢巴桑。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静静宁立在我家前。那矮小的身躯,历经风吹雨打,依然默默的静站着,像似等待,像似守候般。
那时候的我,总喜欢静静的站在她面前。也不为了什么,就只是站着。想要开口对她诉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深怕被他人看到而被取笑。所以我选择了静静的站着,而她也以沉默来与我对视。在这段静默的空间里,空气停止了流动,时间暂停了脚步。我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穿透回响于我俩的空间狭逢之中,显得特别的响亮与沉重。每一次的吸气,仿若想要吸干世上仅存的一口气。微微膨胀的肚子犹如宇宙里的一个细小银河系,而吸进的氧气,来回环绕着银河系里的每一颗星星碰撞发出嘹亮不已的声音。呼出来的是彼此之间无法言语的交流,仿佛彼此间的秘密雀跃而出,添满那阔大的空间里每一个微细缝隙。
我俩穿越了宇宙的界限,时间的阻碍,让彼此在专属的空间里产生心灵的交响曲。
她总默默陪伴着我,微微倾斜的身躯仿佛是她弯下腰想要倾听我心里的呐喊。当我泪雨如珠时,迎面吹来的风儿,仿若是她伸出温柔的手,轻轻的为我擦拭那脸上断帘的泪珠,安抚我心灵深处的忧闷。有好几次我都想爬上椰子树上,好好的拥抱这陪伴我成长的老朋友。但是,天生就是没爬树天分的我,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每次唯有站着,仰头对望,我还记得第一次碰触她的树身时,指尖传来她粗燥的树皮,心里想着原来您也躲不了岁月的侵袭,那残酷的流连为她穿上了一套粗燥不平的衣裳。雨天时,我特别喜欢蹲坐在家门前,静静的观看细雨。而她就默默站在雨中陪伴着我一起观雨,那属于咱俩的时间即珍贵又无常。就这样,我们彼此享受着彼此存在的时光。
直到那一年,家里决定举家迁移至另一个地方。忙碌的搬迁过程,让年小的我忘了这位朋友。甚至直到离别的那一天,我也没有好好的与她道别。那一年,我就这样离开了,遗憾没有好好和她说再见,或许人生就是拥有了这一份遗憾才能证明那经历过的曾经。
有时,夜里风声轻轻从窗户缝隙溜进房里,如小孩般来回在房里奔跑,时而响起巨响,时而鸦雀无声,我却希望那是远方朋友传来的佳音,细细述说昔年之情,与我在梦中再会。
暮里思故人,闻风如佳音,
细传他乡讯,望君还安好,
莫为故人愁,相约梦中会,
细述当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