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楚是哪一天了,去朋友家串门。朋友家要经过一条长弄。刚入弄,一股凛冽清风扑面而来,裹挟着一股腊味,若有若无。
近年来我并不喜欢吃腊味,但我灵敏的嗅觉偏偏要闻风而动。抬眼处,不知哪家的防盗窗悬挂起了串串香肠。在阳光的照耀下风情万种的在巷口上方撩拨着来往路人。
像我,就忍不住要驻足。甚至第一次觉得那薄薄的肠衣里包裹着怎样一份醇厚的思念?经过烟熏火烤后还能把浓烈的香味滋滋往外冒,然后把专属母亲的味道弥留齿间,长久回味。
以前,每年sha年猪时,母亲总是根据家人的口味灌制麻辣或者五香或者我说不上来的味道来满足我们一家人的味蕾。吃起来肥而不腻,肉汁饱满。还有,更重要的是,我从小明白一个道理,只要灌香肠了,过年也就越来越近了。心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愿望都能在过年得到满足。
我萌生了也要自己灌香肠的想法。我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件崭新的疯狂的事。
我开始向各渠道打听灌香肠的事。比如,买哪里肉好?需要哪些调料?肥瘦肉的比例,是刀切还是剁碎……等等。
人一旦对某件事执拗起来,就非得有结果。调料,肠衣,灌肠器,五花肉……
不做不知道,光是调料的选择对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来说,就是让自己勉为其难。
一切准备妥当,特别选了周末有阳光的日子。在楼顶,支起桌子,把切好的薄薄肉片和着调料腌制半小时开始灌制。
因为是第一次做不得法门,免不了手忙脚乱。不是压得太紧就是太涨甚至直接爆肠。不得不跟有经验的朋友视频请教。
朋友一边鄙夷我一边又不遗余力的指正我的做法。
以朋友的说法,她不用一小时的灌制我用了两倍时间还浪费食材,确实不易。她还揶揄我,下次还是她干脆帮我搞定算了。
她哪里知道,我并不是要灌制香肠,我只是怀念远方的故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