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人 - 草稿

和大家分享一首诗歌,在感觉到悲伤失望时,读到这首艾略特诗时,心头为之一振,这首诗就像是为我而写的。这个世界不是轰的一声结束了,而是嘘的一声结束了。后来在电影《现代启示录》柯滋上校在最后的审判读的一首诗。

空心人1925

库尔兹先生——他死了。

空心人

给那老家伙一个便士

我们是空心人

我们是稻草人

互相依靠

头脑里塞满了稻草。唉!

当我们在一起耳语时

我们干涩的声音

毫无起伏,毫无意义

像风吹在干草上

或像老鼠走在我们干燥的

地窖中的碎玻璃上。

有声无形,有影无色

瘫痪了的力量,无动机的姿势

那些已经越过界线

目光笔直,到了死亡另一个王国的人

记得我们——如果稍稍记得的话——不是

作为迷失的狂暴的灵魂而仅是

作为空心人

作为稻草人。

我不敢在梦里见到的眼睛

在死亡的梦的王国里

这些眼睛没有出现:

那里,眼睛是

一根断裂的柱子上的阳光

那里,是一棵树在摇晃

而种种嗓音是

风里的歌

比一颗消逝中的星

更加遥远,更加严峻。

在死亡的梦的王国里

让我别再移近

让我还穿戴上

这些费尽心机的伪装

老鼠的外衣,乌鸦的皮毛,划掉的诗节

在一片田野里

移动像风那样移动

别再近些——

不是在暮色的王国里

那最后的相逢

这是死去的土地

这是仙人掌的土地

这里升起石像

这里它们接受

一个死人的手的哀求

在一颗消逝中的星星的闪烁下

它是这样的吗

在死亡的另一个王国里

独自醒来

在那个时刻——我们

因为柔情而颤抖不停

本想接吻的唇

将祈祷形成了碎石

眼睛不在这里

这里没有眼睛

在垂死之星的山谷里

在这个空空的山谷里

我们失去的王国的破损的下腭

在这最后的相逢之地

我们一起摸索

我们躲避 ...

「永恒的星星

多瓣的玫瑰

空洞洞的人

才有的希望

这里我们围着仙人掌走

仙人掌,仙人掌

这里我们绕着仙人掌走

在早晨五点钟

在思想

和现实中间

在动机

和行为中间

落下了阴影

因为你的是王国

在概念

和创造中间

在情感

和反应中间

落下了阴影

生命十分漫长

在欲望

和痉挛中间

在潜在

和存在中间

在精华

和糟粕中间

落下了阴影

因为你的是王国

因为你的是

生命是

因为你的是

世界就是这样告终

世界就是这样告终

世界就是这样告终

不是嘭的一响,而是嘘的一声。

裘小龙 译」


摘自:《荒原》 - 〔英〕托·斯·艾略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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