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

深夜,萧丞相急匆匆步入未央宫。长明灯下,刘邦正在看一把利剑。

萧何停在五步之外。

刘邦将目光转移到萧何脸上“田横那五百人,如何?”

萧何低声答道:“岩洞老人亲自下毒,无形无迹,没有人能查出死因。”刘邦轻笑“后人会以为然门是义士,也算是青史流芳了。”萧何头低了下去。许久,问道:“樊哙,他。。。”刘邦一笑“一介武夫,留之何用,杀。”萧何头低的更沉,脸上蒙了一层暗影,“陈平,他。。”刘邦轻抚剑背,“他对我还有用”萧何背后一阵凉意。刘邦右手一挥利剑,寒气吹得灯火摇晃不定。刘邦轻拂剑刃,“丞相可识此剑?”萧何良久才答:“此剑乃当年拜将坛上,沛公钦赐于韩信”“此剑随韩信九年,出生入死,其却不知这剑刃之上有个杀字”萧何背上冒出冷汗,”“沛公,楚汉五年之争,垓下大败项羽,韩信功不可没,况其已经交出帅印,此剑亦已归还沛公手中。。。”刘邦背对萧何,华美的龙袍衬托的他高大、威严,萧何已看不出当年的布衣刘季“帅印又有何用?他可以为我带兵,同样也能为自己带兵。他可以替我杀项羽,同样也能替他人杀了我。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是丞相说的。”萧何手中满是冷汗,他抬起了头,问“沛公既要杀韩信,可有准备?”刘邦转过身“请丞相来,正为此事,今夜子时,冷月阁三十杀手”萧何摇了摇头“至少二百”刘邦轻轻一笑“就依丞相之言”烛光后的那双眼睛充满了杀机。

早朝,五更。陈平奏上“田横及其五百部下,不肯归顺,昨夜自杀于北海”众臣唏嘘不已。刘邦轻叹“真义士也!传旨厚葬。”众臣齐跪为田横谢恩。萧何奏上“淮阴王韩信,图谋不轨,四通吴越,欲裂我大汉江山,于昨夜潜逃,杀死童仆家丁多人。。。”刘邦拍案大怒,仰天长叹“韩信,寡人素来对你不薄,你怎可如此不义!”又对萧何道“念其过往功绩,不再追究,放他出城去吧”众臣高呼“吾皇恩德无量,万岁万岁万万岁”刘邦的脸上有种不可捉摸的表情。

深夜,未央宫中。

萧何脸色阴沉“韩信剑法,神鬼难敌。我们还是低估了他”刘邦侧过身子,望着萧何“你见过他的剑法?”萧何摇头“不曾见,但江湖中的一位高人,人称兵、剑双绝,隐居在左闾”刘邦若有所思“你是指韩无逸?”萧何微抬起头,“韩信是左闾之人,其用兵如神,必是韩无逸亲授,那么剑法也必得其真传”刘邦捻须道“兵剑双绝韩无逸,是陈胜王的军师,云门关一战,独破七路秦军,一柄青琊剑连败莫邪剑庄六十余高手,确为一代枭杰。”萧何又道“另外,韩信是从项羽手下逃出,两人必有一战,项羽杀不死他,他才能逃出”刘邦轻轻一笑,猛出利剑,对准那长明灯刺过,萧何眼光一寒,刘邦长剑已归鞘中,灯芯从中裂为两股,刘邦背对萧何“既然如此,只有请丞相亲自下手。”萧何低首道“臣唯有一个请求”刘邦道“你说”萧何脸色黑紫,低声道“韩信死后,尸首请让臣收下。”刘邦轻笑“准”灯影晃动中,萧何手心渗出了冷汗,刘邦正对着龙椅,长袍上隐隐泛出杀机。

韩信果真没有走。

泗水边的酒亭外,他独坐在案前。剑,放在上面,连同一只酒壶,两个酒碗。夜风将杏花吹落一地,也飘在他身上,酒上。月色正好,一如当年的某一个夜晚。他显得十分的潦倒,也像当年一样。被屠户欺侮,他选择的忍耐,到后来遇到萧何,拜将台称将,众人眼中,他出人头地,刘邦什么人,韩信岂不明白,这些年他也一直在忍。他苦笑,杏花飘落,犹如自己的一生,但此刻,他却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与畅快。碗中酒映出一弯惨白的月亮,一个潦倒的脸庞。

马蹄声碎,一地的落红随着马蹄纷飞,马上的人左手提剑,右手握缰,一身玄衣。

夜风无语,杏花在风中飘飞,他翻身下马,坐在了韩信对面。

韩信左手正在饮酒,右手一动,连出九剑,白光闪处,剑已归鞘。满树杏花片片飘落。萧何低首“你的剑法不如当年了呵”韩信一笑,重新斟满一碗酒“为我送行”酒刚入喉,萧何的剑已刺入其心口,血染红了酒。

郊外,萧何已非是丞相衣冠。他准备了一架马车,刘邦亲自为萧何放置好行李。萧何登上马车,向刘邦作揖“沛公,以后好生保重”车布垂下,马车缓缓南去。刘邦在城上遥望马车远去,长风烈烈,刘邦突然布满杀机,一支利箭从锋关之上射入车帷之中。

马车继续前行,那支利箭突然从车帷之中飞回,刘邦一手抓住,箭杆上刻着几个字:恩断义绝。刘邦无语,对着烈风望了一会,回身入城,夕阳下,城门沉重的关上。

 

公元194年,刘邦出巡高义。夜中,一伙盗寇杀至,为首一人,身跨乌骓马,一柄方天画戟,直杀过重围,截住刘邦。火光下,刘邦见这人神威异常,但面容溃烂,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人扬天长笑,一戟将房柱打折,“刘邦,不复识故人乎?吾忍辱偷生便为报当年一败之仇。 ”

刘邦大惊,眼前这人竟是当年的项羽。那么当年垓下的残骨遗体。。。。?项羽笑道:“我不曾死,就是为了报仇,有萧何、韩信一人在此,我都杀不得你,你自毁己剑,合当该诛”项羽一戟当空砸下,这一戟使得是剑招,刘邦横剑一挡,这一击的威力远比传说中的重剑厉害,刘邦双腿齐折,跪在地上,项羽扬天长笑。一戟斜空刺来,刘邦引剑相挡,触戟处剑断,刘邦口中红血曰曰。。。。

项羽一声长笑,带众匪归入山林,火光闪闪,山中传来众匪粗犷的歌声:

快意恩仇兮有仇必报

只羡英雄兮不拜帝王

侠义为本兮吾不敢忘

洞庭湖上,正是水阔风轻。一老渔正坐在船边,手中一只酒葫芦,炉子里的几尾小鱼冒着香气。老渔呷一口酒,望着水边的一只水鸟,正站着睡觉。山林中走下来一位白发老樵夫,在岸边招呼老渔,老渔呵呵而笑。

两人坐到炉边,喝一口葫芦中的酒,直夸好滋味。岸边远处,正有一说书人在说书。那樵夫道:“刘邦被杀了,你知道么?”老渔呷一口酒道,知道。樵夫又说,听说是项羽杀的,那楚霸王竟然没死。老渔淡然道:项羽不会轻易死的。樵夫又问:那垓下的那堆尸骨,也是你我亲眼所见。老渔道,你不知范增在江湖中的绰号了吗?是他救了项羽也不定。樵夫若有所思:范增一身的本领,令人看不透啊。

岸边的说书人正讲的起劲,老渔探出头去,只听遥遥的传来“且说鸿门宴这回。。。”老樵夫淡然一笑,说,这说书的正是范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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