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太阳都在睡大觉的时候,我醒了,不自愿的醒了。
因为,我室友起床了,他把音乐开到最大声,哼着歌,刷着牙,在客厅走来走去。我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声越来越小,闭着眼准备睡个回笼觉,好家伙,人家又在卧室里捯饬东西。
我想爆发,但我不敢,因为“一男子持刀杀死两名室友”的新闻还历历在目。生而为女子,我必须又怂又谨慎,毕竟社会很危险。
晚上11点,另一个室友开始用洗衣机洗衣服,那声音的穿透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格外强劲。
我插上耳机,对着天花板数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然后,一数就数到凌晨,愈数愈精神。
我想骂街,但道德束缚着我,胆小控制着我。
厨房里堆积如山的碗筷,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客厅里到处扔着的快递盒,根本下不去脚;卫生间的厕纸每次都不放进纸篓里。出了卧室,就来到了垃圾场,那种恶心人的感觉,就像是刚叮过屎的苍蝇,落在了你身上,浑身不舒服。
早晚洗漱的时候,总是要等,等对方出来的时候,你就得赶紧钻进去,要不就会无休止地等下去。还不如排队吃饭呢,最起码那时候每人手里都有一张号码牌,按号叫人,先来后到,不会插队。
有次,尿急等着上厕所,室友仿佛扎根在里面了,死活不出来。我在外面左等右等,来回踱步,他都仿佛没有听到似的,我不敢坐不敢蹲,生怕一不小心就尿裤子了。最后,就当我快憋不住的时候,他才优哉游哉地从里面出来。我飞奔进去,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活人差点被尿给憋死”。
前段时间,闺蜜在我这里住了两晚,她半夜想上厕所,我跟她说:“卫生间有人,等会。”她问我怎么知道的,我笑了笑说“听出来的。”大概过了两分钟,跟她说“现在你可以去了”。在这里还要感谢室友让我点满“顺风耳”这个技能。
闺蜜上完厕所跟我说,她有个朋友璐璐,每天凌晨三点被室友吵醒,因为那时候是室友上班的时间,璐璐说“我特么想只知道他到底是干啥的”,我闺蜜就让她买个耳塞,但她又怕自己连闹钟都听不到,上班迟到。于是,每天全靠着忍,来活下去。
住在出租屋里,总有点花钱买罪受的意味在里面,但,租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在上海这个城市,总觉得过于奢侈,也不太可能。
所以,在别人周末双休的时候,我在拼命地工作、拼命上课,为了钱,为了掌握生活的自主权,为了让这种奇葩室友滚出我的生活。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宿舍六个人,住在不到五平米的小房子里,室友走路基本靠挤。到处都是脸盆、行李箱、鞋子,六个人共用两个桌子,得画三八线的那种,因为一不小心,你那小得可怜的地方就会被侵占,连最后一点生活的权利都没有。
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应该就是在单人床上了,床围一拉,那就是自己的天地,不用担心跟室友产生摩擦,不用考虑会妨碍到别人,更不用忧虑自己的隐私被偷窥。虽然很小很拥挤,但这是自己除了图书馆之外唯一可以独处的领域。
室友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习惯,可害惨了我这早睡早起的老年作息。她们晚上狂欢的时候,动静总是特别大,一开始不习惯,后来竟渐渐习惯在她们的吵闹声中安然入睡。但我早上早起的时候,就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不敢出声,还要被室友各种“甩脸子”,她们嘴里总是嘀咕着“这么早就起,有病”。
我以为,毕业了,就好了。
没想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所以说,要努力赚钱,不为养家,只为糊口,然后有一个没有室友的大房子,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