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总是追不上的姑娘

图片来自水姑娘微信


刷朋友圈,再次看到了水姑娘的信息,有半年多了吧,她的朋友圈一直不曾更新。

她的动态,自己总是会花几分钟时间认真的看,甚至反思。每一次看了、做了,往往自己都会变的更好。

比如,看了她的动态,会逼着自己读完某本书,逼着自己刻意控制饮食加强锻炼,逼着自己迅速动手整理房间,逼着自己为刚看过的电影写篇影评,逼着自己从家中走出,亲吻自然……

这一次,她的动态内容是通过了末代司法考试。

“我靠”这是刚看完的感受,虽然对于所谓的司考并不熟悉,但也在各种八卦和谣传中对它微乎其微的通关率有所耳闻。送上祝福和感激,内心竟也散发着异常的喜悦,真心为水姑娘开心。为有她这样的朋友而自豪。

“为什么自己不再嫉妒了呢?”脑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疑问句,往事如快进的影片,一幕幕迅速展开,闪过。

认识水姑娘,在初一。

那时,其貌不扬,黝黑敦厚的水姑娘,稳居班中第一。我和班中第二的男生,绞尽脑汁,竭尽全力想要超越她,哪怕一次也好,但真实的结局是,三年初中,水姑娘一直蝉联桂冠。

那个时候,总是喜欢与水姑娘比较;和她比:每一篇日记的长度,每一次作文的得分,每一日英语数学作业的甲乙,每一周自己小组组员的进退……胜了,偷偷开心一阵,输了,必然有沮丧,有嫉妒,但更有想要超越的决心。

输的次数很多,我却知道,她从来不屑与我比较的,因为她已经是第一了,她的眼中始终只有前方。

那时的她,沉默寡言,偏爱独来独往,亦如今日的她。我是那块牛皮糖,总喜欢粘着她,才不在乎她是否讨厌被我整天粘着,我喜欢和她在一起,更喜欢她时不时露出的浅浅微笑,她应该也不讨厌我吧,否则,不会接受到我家吃饭的邀请,更不会邀请我留宿她家吧。

那些日子,跟着她的脚步,本着追上她的心理,字开始逐渐公正了,书桌也变的整洁了,说话也不那么粗声粗气了。虽然,还是没有追上她,但能感觉到那个在逐渐变的更好的自己。

就这样,一路粘着水姑娘,追着她,追进了全市重点高中。

我们不再是同班。班中多了各种各样格外牛逼的同学,来自乡下的我们显得那么寒酸、渺小,许久许久我都无法适应那种从天上突然掉到地上的感觉,不再爱笑,不再健谈,只是将自己埋在大堆晦涩难懂的书本中。

还好,水姑娘还在,她住在我隔壁宿舍。

不再那么方便整天粘着她,却很方便每天都会看到她。她还是那个老样子,见面话不多,会淡淡的微笑。我们很少在一块谈心了,我还是习惯隔三差五去她宿舍坐会,回来,会照着她物品陈列的方式整理自己的生活用品,会买她床头的《简爱》、《红岩》,开始阅读……

时间一天天的过,人来人往,不知道是哪一天,曾经那些熟悉的人就这样走丢了。

我和水姑娘也如是走丢在时光中。我有了自己的闺蜜,我可以对着她倒尽衷肠,话尽沧桑,哭尽所有的委屈与压抑,与水姑娘却如两条相交的直线愈来愈远。

再次注意到水姑娘,已经是大二了,她已经大三了。要不是她喊出我的名字,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身材纤细,秀发轻垂,着装优雅美丽的女孩会是曾经那个其貌不扬的水姑娘。

那次会面之后,嫉妒如夏日疯长的野草,以我的左右心房为基地,迅速蔓延开来。曾经,我唯一比水姑娘强的,便是比她长的稍稍的好看点,但皮囊乃父母所赐,我从未觉得那是我的优势。今日,我竟连这父母所赐也一并输给了她,那种沮丧非亲身体会无法言语。

会面后的当晚,我立刻制定计划,第二日便开始跑步节食。水姑娘那纤细的身影一直激励着我坚持坚持,终于,那个暑假,所有人都说我瘦了好多。从此,顺利告别婴儿肥时代。

大学,不多的几次约见过水姑娘。她依然是那样的沉默,沉默中带着淡淡的忧伤,放佛一首优美的宋词,等待着懂得人去鉴赏。我已无缘,所幸,还可以选择在一个适当的距离欣赏。

去她的宿舍,那小小的一角亦如高中时般整洁,书桌任何时候都整理的只能用完美来形容,让你忍不住想坐下来阅读。床铺被水蓝色的挂帘围绕,那张署名水姑娘的漫画却有画龙点睛之妙。忽而想起读初中时,我们都曾报了绘画班的,如今,我是连朵简笔小花都画不出来的,水姑娘显然漫画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再后来,我们都工作了。虽然还在同一所小城,却各自被束缚在尘世琐碎的生活中,很少见面,还好,可通过朋友圈得知彼此一二。

依然还是无法赶上水姑娘的步伐,却不再追逐不再比较。

水姑娘,仍然如一股清澈的小溪,倔强而义无反顾的向着海的方向缓缓而行:她坚持跑步健身,马甲线A4腰不比袁姗姗差;她坚持健康饮食,很少吃麻辣刺激食品,自制各种酸奶和蔬果沙拉,回报是皮肤白皙水嫩;她学习插花,学习茶道,周末,往往一本书,一壶茶,或者一杯咖啡就是她的天堂;她坚持写作,文风如她般婉约柔美,或者,别有洞见;她会定期去旅游,一个人,任她东南西北中;她会在生日时,选择去蹦极或者送自己一套一直舍不得购买的书籍;她会自己给自己送一束娇艳的玫瑰或百合,即使等不到那个送花的人……

时间的车轮不停的转,转着转着,我们这些曾经的少男少女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和孩子,水姑娘还单着。八卦时,已婚的同学说道:“水姑娘将自己的生活仙化了,男人们要的是过日子的老婆,仙女只适合做情人……”

很讨厌这样的言论,总认为这其中有赤裸裸的黑色嫉妒。也不想将水姑娘与那些已婚未婚的女子做比较,因为根本就不再一个档次嘛。

有一次,和我以及水姑娘都很熟悉的一个男子,忘记聊起什么话题了,突然就聊到了水姑娘,我笑着问他;“你当时为什么不追水姑娘呢?”,他喝口咖啡,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涩还是没躲过我的火眼金睛。

“她太优秀了,我很明确自己配不上。”

我哈哈大笑,为他的诚实。却不知中笑出了泪花,为水姑娘的太优秀。是啊,她太优秀了,这一路我匆匆追赶,还是追不上,但我真心爱这个优秀的姑娘,爱她美好的一切,连带爱她淡淡的忧伤,那忧伤中该是藏着多少故事呢。

今日,意外发现,不再嫉妒了,满是祝福与喜悦。不是因为不思上进,而是源于成熟,源于明确的目标与方向。

终于,不再嫉妒你,却还在追赶,虽然从未追上,但一路追赶你的过程是那么美好而回味无穷。追着赶着,时间便慢了,追着赶着,那个自己也变的越来越好,即使永远也追不上,我亦愿无怨无悔的追赶下去,也愿你永远能是那个被我追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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