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芸 | 杜尚最好的作品就是他度过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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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关注的网易云播客节目[而我想成为一个有趣的妞]有一期是主播关于《杜尚传》的读书笔记,她摘录了书中对于杜尚的评价:

杜尚在艺术上贡献卓著,太多的艺术流派可以追溯到他--他开启了动态雕塑,开启了现成品,开启了观念艺术,开启了行为艺术……然而,在他开了头的所有方向上,我们现在都可以找到一个比他走得更远,做得更彻底的艺术家。把他们放在一起,难道还及不上杜尚吗?为什么杜尚至今无人能及得过呢?那么肯定是因为他有一样是众多艺术家学不到的,不具备的。那是什么呢?那就是他的活法与众不同。”

一个艺术家不因自己的作品名垂青史,而是因为活法或者生活方式这种无法具象化的东西对西方艺术史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影响,这到底是成功了呢还是失败了呢?而艺术家的生活方式无非是反叛、特立独行、惊世骇俗,他又能有什么不同呢?

抱着很多好奇去买了这本书,但是却直到今年忙完了很多事情才重新找出这本书来读,真的很后悔直到现在才算真正遇到杜尚,若是早一点,那么可能这半年的疲惫和挣扎就都不存在了。

《杜尚传》在2010年发行第一版,作者王瑞芸是旅美艺术家,同时进行文学创作,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买到原版,而是黑白影印版,其他类型的书看影印版倒无所谓,但唯独这本,基本涵盖了杜尚所处时代众多流派的代表作,杜尚各个时期的作品及一些珍贵的照片等,所以只能看到一团黑白色块真是让人恼怒,只得每每读到这样的部分,就自行上网去搜索相关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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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艺术这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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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这本书就像读一部西方艺术史,艺术的发展从野兽派、立体主义、达达主义到超现实主义,艺术形式和流派在不断变化,但不变的是艺术的内核,杜尚25岁就看清了,他具有这种超前思维。

“杜尚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某一家、某一派、某个风格,而是那个叫做’艺术’的玩意儿了,因为是艺术这个东西,给了人制造权威的理由,而且还用自由的外表掩饰自己,杜尚把这一点看得透透彻彻。”

人们否定一种流派,对其失去兴趣,重新开创新的流派,并为之建立理论,艺术家们同普通人一样,开始给事件下定义,但“真正的创造者不定义,也不拘泥于定义”,这也正是杜尚反叛艺术的理由。

杜尚否定了艺术的权威,将艺术和生活等同,去除对事物的分别心,这也否定了艺术的高尚地位。

同时,他开启了现成品,最有名的《泉》就是在小便池上签名,将一个人们觉得肮脏的物品变成了艺术品,将艺术家和匠人的地位等同,这就是对艺术家身份的去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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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

而艺术品是什么呢?

“艺术品不是一个成型封闭的东西,而是必须由艺术家、作品、观众三者同时参与完成的一种交流启发的过程,它是开放的,充满不同可能性的。”

就像是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个作品被创造出来,直到与观众产生交流,才变得完整。

2.这是杜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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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个反艺术、与整个时代背道而驰的人却与我惯常印象中的艺术家形象不同。

从根本上反社会习俗的杜尚,却从来都表现得是一个性格平和的绅士,长得秀骨清相,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西装革履,举止得体礼貌。

一个彻底的怀疑者、叛逆者,不必是个剑拔弩张的人,不必是一个处处起争执的人,他完全可以把他的对立表现得不动声色,乃至温润如玉,但同时却在最细微的方面都不对流俗做妥协。

杜尚是矛盾的。他像一只猫一样高贵优雅,拥有自己的节奏和步调,你可以靠近他但却不能改变他。这样的杜尚实在太迷人,让人移不开眼。

随和和冷峻的确是杜尚生命的两方面,他一方面需要接近人,而且善待人,另一方面,他需要绝对的孤独,不希望任何人进入他的内心世界。保持距离是他一生的原则,无论对艺术,对女人。

3.杜尚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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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尚的活法到底有何不同?

他晚年时对于自己年轻时的选择是这样说的,“当你还只是个孩子,你不会哲学地去思考的,你不会说‘我这样对吗?我这样错吗?’你只是单纯地顺着让你有趣的路走,而不会去考虑你做的事情是否合法,只是后来你才会问自己是对是错,是否该改变。”

杜尚就是这样没有雄心壮志的人,他不像很多人疯狂的想赢,他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情,比如书里提到他在给《大玻璃》收尾时感到了厌倦,便丢开不做了,与晋人王子猷雪舟访戴“兴之所至,不待见客却兴尽而返”有着同样的精神内核。

如果有人能看到,人生只是一场体验而已,我们没能真正带走或拥有些什么,唯一能拥有的是扮演那个角色的经验……既然我们是导演,又是演员,也是编剧,更是观众,四位一体,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他虽然在欧洲成长却没有受西方思维体系里的理性因素的影响,反而更加靠近中国道家的哲学。我们有时候也需要这样的上帝视角,跳出自己的固定角色,前路就明朗了。

4.遇见杜尚

在读这本书时,很多一直哽在心头的刺一下子就软化了,像是找到了放过自己的理由,同时,我又仿佛找回了一种新的生命力,一些只躺在年初计划列表里的条款,有了起步的动力。遇见杜尚的时候,我觉得相见恨晚,但又觉得幸好还是遇到了。

Never say goodbye

Marcel Duchamp

下期预告:

以后打算按一个主题阅读,这个月以《杜尚传》开始,就以艺术为主题。杜尚的大部分作品都保存在[美国费城美术馆],很希望有机会可以亲眼看看那些作品,所以下一本书我选了约翰·艾迪玛的《如何参观美术馆》,也是最近很火的一本书,已经在网上订了,期待拿到新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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