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及

时值三月,不明节气,因此我并不知这算是晚春还是早春,只是我们这祖国大地的边角旮旯竟很娇气地时而晴日,时而雾雨,善变得像个女人。但我也并未和老天爷谈恋爱呀,她这傲娇撒得实在让我很心累。

前几日还有个好太阳,平日里换上短衫倒也清爽,夜里也不再忧被子落地着凉。然,我还未多瞧几眼好晴光,温度骤降,一觉起来,满耳潇潇,雾色朦胧,宿舍外的一片小树林若隐若现,也是番好景致。

然而我衣服没收……

春节过去后不久我们就开学了,来时我还思量着快回暖了吧。诚然是我前面十几年活的不仔细,连节气都摸不着个头尾。近来,这伟大的大自然给了我颇大的惊喜。

我清楚地记得去年楼下那几树桂花开开谢谢了大半年,花香满径,虽然生在一棵石榴树旁怪委屈它的。我还记得曾有一日看见一个小男孩在摘花,一辆有篮子的脚踏车停在他脚边。他见我们走近,就低着头,手里捻着素色的小花。待我们走远后再欢欣地举起他的手,伸到最高的枝桠。

这桂花,到今天仍然开着。我从来不知桂花的花期居然这么长,看它那满树满树开着的架势,是要再开个半年?

从前读初中时第一次见这种花时,觉着稀奇,还在书里夹了几朵,看是会不会留香。结果我手贱去翻开它,花有一日就掉在了地上,想想,可惜得紧。只是今天却没当初的好闲情了,开在枝头,挺好的。

我们大一中最拿的出手的,可能就是那几棵木棉花树了,虬枝劲骨,风骨与姿色,都颇值得赏味。依稀想的起自己抄过一首诗,借木棉的风骨以表深情。“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每天固定走的那条路线,一路上有三四棵木棉树,其中有两棵高大挺拔似入苍天。只要仰起头,就能看见被树枝规矩分割成碎片的天空。常有麻雀啄花,一地的落红。

最近换座位换到了第一组,课上无聊发呆望着窗外,对面教学楼隐的不全,操场附近的一棵木棉树露出了半个树冠,如此遮掩却更有一番风味来。在它的后面,青山飘渺,隔岸的城市在风雨里飘摇。

虽然不好意思,我还是想怪这天气几分,眼见着已经月考即将来临,它如此忧郁,叫我怎么收心?我是个无耻的人类,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它一日好不起来,我也很难打起精神来。

只是难以打起精神来听课,琢磨其他小玩意倒是很有心情。写了段文案,叫雪梨写在张白纸上。她的字,胜过我何止百倍。她又顺便给阿东设计了个名字,我调了滤镜,拍完又捣腾一个课间,玩的不亦乐乎。

植树节买的树苗还没到我们手上,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那小树苗也不便宜。想来,树是不一般的。像归有光的枇杷树,又像耿耿余淮晚秋高地上那棵杨树。

“我们种一棵树吧。”

这样的话,三载转瞬,有几人值得说予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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