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清已经不能再抖了！
杭一盯着美清顶成直角的肩峰不断地在心里对着自己重复这句话。
他痴痴地望着那个比白纸巾还要惨白的直角，那是他多少个夜晚假寐的软床啊！
“我好爱你杭一，我真的好爱你……”
美清的脸埋在同她肩角一样惨白的小手里，她的语气颤抖着都落出一串悲悯。
“我知道……”杭一用力捉住她的肩，想要捏碎那完美的直角一般将它擒在手中。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好爱你，好爱你杭一……”美清抖动的频率随着她尖叫般挤出的“不”字一起陡然爬升，像是受惊的壁虎飞快地窜上没有爬山虎的绿山墙。
杭一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钳住美清的肩角，那该死的完美的即将离他而去的直角。
美清停止了抖动，尖细透明的小脸从手掌中扬了起来，嵌在她两个圆润颧骨上的小葡萄死死盯着杭一，是被人捏着皮吸干了汁水的死葡萄。
杭一猛然一震，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力度加重。
再重些美清美丽的直角就要碎掉了。
美清不再说话了，只是没了汁水的两只葡萄死拓在脸上，空洞地映着杭一的面容。
杭一慌了，下意识地顶上脸，用嘴衔住了美清干涩的唇瓣，像一个肺病快死掉的人吸氧那样咬住美清的唇，想要从她的两片干蝶一般的唇瓣间吸到她的生气。
可是美清没有生气，她像一只破了洞的口袋，豁喇喇地，直漏风。
杭一吸到快要晕厥，终于在最后一刻将头再次迈进他躺了无数个夜晚的软床上——那个美丽的直角。
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力拥抱过，像是要将美清揉进他的身体，他死命，不要命，绝望却又希望。
美清没有动静，她像是死了，连呼吸都轻得缥缈虚无。
“我错了，我发誓不再见她！她不过是一个错误！一个误差！你难道要用一个误差惩罚我吗我亲爱的美清！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你爱我的，你爱我的！”
杭一除了喘气，没有别的标点或符号可以用来表达。
他感受不到美清，无论是她的愤怒还是悲伤都没有，像是一阵吹过的风，他找不到影子了。
美清好瘦，怎么如此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瘦，瘦到他抱不住留不住压不住。
他的美清，要飞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