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

从前的日子过得好似真的很慢。那个时候,妈妈很美,爸爸很帅,过年的时候,家里总来许多人。那时饭菜很香,早市很忙,火烧和豆脑,油条和豆浆,都是热的,滚烫。房子还是新的,亮堂堂,晶亮亮,邻居也好,楼上楼下,没事都去坐坐。

        日子的快慢都在你的心里吧。二十四时,三百六十五日,那些让你觉得日子飞快的凶手,就悄悄躲在这些日子里。他们叫做你悄悄遗忘的时光。而有时觉得日子好像山里叮咚的泉水,像蚕儿突出的细丝,微小,却又缠绵不绝而真实。

        马路感觉很宽,车子很少,却很慢。路灯也微微亮,只照到灯下的街坊邻里。小铺小巧玲珑,却像哈尔的屋子一样神奇。小孩子爱玩,你我看看,大家都开心了。

        我喜欢黄土地,地里爬着小虫,地上生这小草,草上坠着露珠,透过露珠看太阳,世界都是亮的,光芒耀眼。那时城里也有土地。还有广袤的农田,油油的小麦,那时想的,现在都要笑出声来了。红砖青瓦的,青砖红瓦的,一排排,一列列,小路弯弯,去向神秘的林子。烟筒常冒着烟,大人们都忙碌在灶台上。后院很神秘,西夹房黑洞洞的怕人,篱笆墙,木栏门,穿杨树,小瓦房。

举头三尺有神明,那不是迷信,而是敬畏。点一支香,白烟、红头、黑线、黄杆,天和人的媒介,袅袅的,带着祝福,渺渺的,界线开始分不清了。堂屋有画像,不怕人,却近不得。大人的样子怪好笑,神明或许更喜欢小孩子吧。黄纸变成灰烬,我们相信他去了别的地方。

雪很大,一会儿世界都白了。小手通红,心砰砰的跳着。鞭炮声很大,要捂好耳朵。红纸炸出花儿来,你说是春天的红英,你说是夏天的太阳,你说是秋天的山楂果子,你说是冬天的炉火。我觉得他像针尾的红绳,过年新开的筷子,门口的春联儿。

我觉得书桌上的台灯微微的刺眼,食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它箍在我的手指上,也箍住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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