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伯与小路(下)
大返城,小柳先回到了哈爾濱。祥伯辦完手續回上海,小柳送祥伯到哈爾濱火車站。祥伯說,你先回,我看著你走;小柳說,你先上車,我看著車開。終於,祥伯上了車,車開了,站台上留下小柳孤孑的身影。
祥伯回到上海,考進了上海機械學院。暑假想去哈爾濱看小柳,對父親講了他和小柳的事。孔家是個大家族,父親望子成龍,聽後不由分說:不行!一個南,一個北,將來哪能辦?想也勿要想,馬上斷掉,好好讀書!
父亲严厉,母亲慈爱,祥伯拧不过父母的意志, 無奈又無助,約了小柳到大連談分手的事。小柳叔叔家在大連市郊,離祥伯住的旅店有十來里地,兩人仍然不坐車,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走了七天。最終,祥伯仍然沒有開口,帶著滿肚子的糾結和對小柳的憐愛上船走了,小柳站在海岸上,水天极目,大海无边........
祥伯內心苦悶,便向小路傾述,小路不响,知道祥伯的內心和处境。寒假,小路回上海,返校時路過哈尔滨,找到小柳,對她講了孔家,講了祥伯的內心與糾結,小李的眼淚從眼睛里飆出來,像雨水一樣滑落........
小路返校一个月后,小柳写信给祥伯,这是她写给祥伯的最后一封信,信中说:爸妈不同意我嫁去南方,就此分手......
大學畢業,祥伯結婚了,妻子是大學里的同班同學,知書達理,溫和贤淑。一年后,有了个儿子,孔家令字辈,起名:孔令一。日子平和而温馨。
孔令一11岁时,妻子患癌症去世,死前拉着祥伯的手,嘴里嚅动着令一的乳名:一
一........
三年后,祥伯征得令一的同意,又结婚了,妻子是上海大同中学的语文老师,姓徐,热情开朗,离异后带了一个五岁的男孩。祥伯和徐老师一起将他扶养成人,孩子视祥伯为亲爸。祥伯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家。
小虎毕业于中国科技大学,当了三年兵,服员后安排在上海当公务员,小路夫妇在上海七宝看中一套两居室商品房,怎么凑也缺三十万。祥伯知道了,二话不说,转给小路三十万。三年过去了,小路攒齐了要还,祥伯搖了一下肥厚的手掌:不急,这个銭用来装修房子,给小虎结婚。
孔令一硕士毕业,工作后收入颇丰,朋友找他借钱,他征求父亲意见。祥伯说,借时朋友,要时冤家。令一不服气:那你怎么一下子借给邱叔叔三十万?不怕将来成冤家吗?祥伯瞪眼:你们和我们能比吗?我们十七岁下乡,十九岁相识,风风雨雨相交了几十年,他还不出,我永远不会去要,还是朋友!你们可以吗?
2016年,小虎结婚,生下个男孩。令一晚三个月结婚,也生下个男孩。这是两个鲜活的生命,血管里流淌着知青祖父的血。
我们在龙镇相识,相识于1971年,47年过去了,我仍然喜欢跟在祥伯和小路的身后,看他俩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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