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佳节倍思亲”今逢重阳佳节,也是我外婆的祭日。不由得忆起我的外婆。
外婆出生于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末,外婆还未成年时,便失去母亲,留下了一个弟弟,还有一个还不太会走路的妹妹。没有了母亲的关爱,生活更困难,听说,那时外婆的父亲脾气很不好,外婆和他的弟弟妹妹很少看到父亲的笑脸,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
外婆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女,印象中外婆个子不大,身材匀称,皮肤白皙,弯弯的眉毛,眼睛大而有神,虽然老了,双眼皮有点下垂,但仍可以看出来外婆当初是个美女。
四十年代末,外婆结婚了,听妈妈说,她小的时候,外公十分疼爱外婆,但日子照样艰难。但那个动荡不安的的日子里,外公被冤枉离开家,外婆独自一个人,支撑着一个家,几年,带着年幼的孩子们还有一个年老的小脚婆婆。但是,外婆苦撑着,咬着牙干活,不敢停歇,从来不让她的孩子和婆婆饿着。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才四十几岁的外婆永远的失去了他的丈夫。外公的去世给那个家雪上加霜,瘦小的外婆带着七个孩子苦度时光。不久母亲成家,几个姨还有大舅舅勉强可以干点活。外婆便带领着他们种蔬菜、卖菜、养鸡。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从不服输,几年间,盖了两次新房子。生活也比以前好得多。
那时我家里很贫穷,父亲身体不太好,村子里很少有卖菜的,母亲为了让我们吃上蔬菜,就经常派我去外婆家拿蔬菜。印象最深的是外婆一看到我总是问:“你娘哩?”我心里还不高兴,为啥不问我?到外婆地里,她一定让舅舅给我装满布袋,直到我拿不动为止。到家里,外婆一定给我打上半盆水说:“快洗洗你那手脸,你村里连个水都没有!”之后,外婆一定给我做捞面条吃,那时候外婆炒的豆角特别好吃,我总能吃个两大碗。
九十年代我们一家子搬到了县城,偶尔把外婆叫来小住,那时外婆上桌吃饭,只要有上顿剩下的,她一定吃剩下的,说是剩下的菜好咀嚼。将近七十岁的外婆偶尔血压高,母亲给她买了降血压的药,她总是一回村就把药停了,说是吃着药血压不高。母亲给她买点东西,她总是说:“买这个干什么?”母亲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她知道外婆正是有这个朴素,省俭的习惯,他们那时才没有被饿着。
几年后,外婆得了脑血栓,腿脚不再灵活,眼睛也开始失去了光芒,头脑也有点不清晰,有时会像个孩子似的,你给他点钱,她会边说:“给我这个做什么?”边很痛快的接过钱。外婆有十八个孙子女和外孙子女,我们都乐意像哄孩子似的哄她高兴。
外婆的病加重了,自己走路不利索了,说话嘴也有些张不开,吐字不清楚,耳朵也有点背,我想她是太要强了,很少说话,怕听错或者说错吧?她总是很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和你一起看电视,兴许是听不清,很少和你讨论剧情,你调大点声音,她会很开心。你要出门她一定不忘嘱咐你关住电视。
四年前外婆的病又加重,突然不能自己吃饭了,总是我喂她,她才吃几口,别人真的不好给她喂饭,又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吃完第一口,第二口再也没有张开嘴,饭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我吓坏了。我们连夜把外婆送到了外婆家,第二天就是重阳节,外婆熬到了天明,真的去世在了九月九日。
父亲说:“九月九日是最大的日子,你外婆能选择这个日子,真是你外婆这个人的造化,是她这辈子修来的!”
年年重阳,今又重阳。片片黄叶飘飞,朵朵金菊绽放。忆起外婆无限悲痛,千言万语诉不尽离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