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 引子㈡

十年前某个艳阳高照的午后,子乌市财经大学迎来了一个重大的日子,校内全部领导聚集到一块儿,为新校区的成立进行了剪彩。当天,原定计划在主校区分支出来的院系,在几个小时内全部转移完毕,晚上时,领导们相约去一家名为“蜀国春天”的酒店去庆功了,转移过来的学生则开始忙着整理狼狈不堪的寝室。

对于那天的记忆,深深留在学生脑海里的,除了满屋作恶的油漆味儿,还有因装修弄得满地纸屑、木板,同学花费了不少力气整理外,还有那么一件怪事儿,让人始终记忆犹新。

这件怪事发生在数学系一名学生身上,她姓毛,名小冰。

毛小冰与大多数同学一样,收拾完宿舍已经筋疲力尽了。熄灯后,其余床铺的女孩很快便睡着了,但毛小冰却始终无法入睡,这可能跟换了新环境不适应有关。当时时间已接近傍晚,与之前的热闹相比较,如今整个寝室静悄悄的,竖耳聆听,甚至能够听见远方水房里某条水管滴水的声音:滴答、滴答、滴答……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被逼无奈的毛小冰,最后只能用了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杀手锏“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当数到150只羊时,毛小冰猛然发现羊群里竟多了一张脸。那张脸紧贴地面,皮肤还未失去弹性,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嘴角上扬,嘴唇红润,那不是血,比血的颜色要深,更像是涂了唇膏。

毛小冰想,出门前,她一定精心打扮过。

那是一张稚嫩未退的少女脸,她在地面上盯着毛小冰,嘴角挂着微笑,整张脸显得过于苍白,如烤熟了的肥肉,油腻腻的,发出孜孜的声响。那香味儿引起了羊的注意,成群结队的羊如同疯了似的一拥而上,疯狂的啃噬着。

待羊散开,那张脸已经残缺不全,那双眼睛却依旧眨啊眨的!

毛小冰打了个激灵,差点从床上翻滚下来。她迅速坐起身。四周漆黑,那些羊还在眼前游荡,那张脸,就贴在雪白的墙壁上,眼睛眨啊眨的。背后一阵凉风吹过,毛小冰在打了个激灵,猛然回头……

宿舍的窗户开着,外面吹着暖风,女寝前的那棵老槐树随风飘荡,树枝上挂着的白色塑料袋,发出唰唰的声响,像是一颗在拼命逃脱魔掌的头颅,可却怎么逃,也无法逃出命运的束缚。

这夜、这景,让人毛骨悚然。

毛小冰从上铺跳下来,走到窗边,伸手去抓把手,试图关上窗户。这时,她的视线瞟向了对面楼,那有亮光,在夜里特别扎眼。细看,大约五楼的位置,窗前站着一个女孩,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对面是教学楼,这大半夜的怎么有人在那上面?毛小冰摇了摇头,想起一个最不愿提及的词汇——跳楼。想到这里,她急忙转身,拍了拍正在隔壁熟睡的白雪华,嘴里紧张的说着,“雪华,对面好像有人要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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