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你说,心不归处,到哪里都是漂泊。可漂泊的人儿,却塞满了你看的风景。

   为什么?那句话彼此心照不宣,溢于心上,却堵在口中。

  你喜欢我,我喜欢你。这是最简单的事。然而生活告诉我说,这也是最复杂的事。我装听不懂,生活说要惩罚我,代价是让你离开。当我气愤的干架时,你消失了。

  我是不屑于生活的。可它又会让我窒息,让你离开了我。自从那以后,我跋山涉水去找你,我走了很多地方,却不见你,袅袅炊烟,使我的眼睛看花了;流水作淙,使我的耳朵听倦了;酒肉之林,使我的鼻子过敏了。可亲爱的你,又会在哪里呢?

  我问过过往的路人,他们只点头,或摇头。他们不是不会说话的,只是被我问烦了。云深雾里,我遇见一高人,他点睛对我说,说我亏欠他,我得补偿他。他才会让我和你结一段尘缘。我竟然信了,说怎么才能补偿他,他捋着白灿灿的胡须,笑着对我说,跟我做道士吧。我慌了,那得几年啊。

  我开始了新的征途--做道士。--只是希望更好更快的找到你。原来做道士也是很苦的,劈柴做饭,打坐念经,跟做和尚也差不多。只是,没有你的日子,我觉得很孤独。当第三个年头,我像往常一样,和朝阳一同起床,劈柴做饭。可我一直没看见那个老头起来,我又慌了,去他的卧室,看他像往常一样,打坐。我心安定下来,只是在我叫他起床吃饭时,发现他已圆寂多时。我哭了,因为他不能告诉我怎样和你有一段尘缘。

  我下山了,忽然间觉得生活说得很对,世上最难做的事情往往是从最简单的事情开始的,而最简单的事情却恰恰是最难做的开端。就譬如,让我做道士,这很难,但只是让我每天做饭,吃饭,念经,打坐,这就很简单了。随着时光的流逝,简单变习惯,困难变简单,最后,就混淆了。

  当我回想起你,我开始悲伤起来。因为我模糊了你的样子,时光亮起小匕首,偷偷在我的心里戳烂对你的记忆。因此,我憎恶时光。面对盛气凌人的它,我竟是那般弱小,不可抗拒地败了下来。多年后的你,容颜迟暮,时光也会在你的脸上刻画它走过的痕迹,我是否能像以前那般去爱你呢?

      当我因思索这件事而感到痛楚时,一位自称是我要找的人出现了,可是,她是位老太婆。脸上的皱纹足以与多年枯树相媲美,白发因承载了太多的记忆长的老长。我对她说,我不认识你,而她估计早已料到我的答案,一脸笑意,吓的我退了一步。她慢吞吞地说起我与你的初遇,相识,然后相知。被一幕幕封存的快乐时光重新唤起,我热泪盈眶,她说得云淡风轻。可是,这么多年,你去哪里呢,又经历些什么?!

        她笑了笑,默不作声。过了好久,她突然说,你……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喜欢我吗?声音沙哑,却不似当年。我曾幻想无数次与你再次相遇的情景,或喜或悲,我都不会去在乎,因为上天让我与你相遇,已是我人生最大的圆满。可是,我却没料到,这么多年,我还是原来的模样,你却早已不同。是时光与生活同谋,跟我开玩笑?

      我大笑不已,这玩笑可是一生啊,笑着笑着,我眼中噙出泪来。她仍然站在那里,目光如炬。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不再看失态的我,微微摇了一下头,轻轻叹了一口气。估计她也不曾料到我会有这般举动,竟也失态似的从她眼中滚落几滴热泪,她首先开了口,说我这么多年,只是为了去找寻你的容颜,而非是你。若干年后,你也会去找寻其他的容颜,只因容颜易老,更容易骗。你我之间的感情也会被生活的琐碎世俗的羁绊所冲淡,最后落个两无瓜葛。你曾说我是你的城,你一直站在城上,等着我归来。

      我目光呆滞,望着她身后的连绵起伏的山峰,以及萦绕山峰周围的雾气。这么多年来,我在坚持什么?我从来就不曾思考过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一心只为找你。可是,我却迷失我自己。我不再追究来自生活对我的玩笑,时光毫不留情的一闪而过。褪去年少时的轻狂,懂得生活,才会毫不迟疑地去爱你。我似乎略懂生活对我所说的话,我苦笑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无比的喜悦。原来一直想对你说的情话堵在心口,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对太过平凡生活的迷茫。

      当我从思绪中清醒过来,那个老太婆消失了,像是从没有来过。远方的雾气,依然环绕其中,空灵而又深邃。我实在不清楚她的身份,或许是那位老道士,也许是暮年的你。我还是要感激她的,让我明白生活,光阴,与爱。可是,我终没能见你。

      当我步履轻快地走向下一个的地方的时候,周围飞来许多蝴蝶,五颜六色的,很是鲜艳。我去过很多地方,也不曾看到如此之多,如此之壮观的情景。难道是蝴蝶谷?我正思忖着,脚下一滑,跌落在山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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