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春运前的火车,一票难求,只抢到张硬座票。老样子,车上大部分是返乡的农民工,大包小包的行李,很多朴实的面孔——学生时代就乘惯了火车,很熟悉。
对面三个座,一个中年大叔,一个阿姨,靠过道的座位,却挤着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中间的那个阿姨明显不满,满脸鄙夷地时不时朝外挤,年轻小夫妻本来就挤得很局促,但又不好得说什么,只得一个劲往外挪。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来,他们是外出打工的小两口,赶回老家过年,但两个人却只买到一张坐票,另一张是站票,所以就只能挤着坐。上火车了两个人一直在盘点给家里老人买的东西有没有落的,回去了还要在老家添置什么什么,很是温馨。
三个座位,其实挤一下坐四人没问题,但中间那个阿姨一直在默默抗议着不满,小两口挤得有点尴尬,后来男的干脆在地上铺了报纸,直接坐地板上了,女的有点心疼,最后两个人说好一人坐着休息会就换。
一夜的火车,我迷糊眯了一会,后来睡不着了,对面换了男的坐座位上休息,说半小时以后换女的坐。我就在看书,看了快一小时,一抬头,对面男的靠位子上还睡得正香,女的坐地上,估计空间不舒服也没睡着,想叫男的起来换座位,但又一副不忍心而又焦急的样,又过了好一会,男的终于醒了,一看时间,满脸愧疚急忙给女的道歉,女的委屈劲上来了开始闹小脾气,男的挠着头,一直在小声地在哄她,直到女的露出了笑容,重新回到位子上满意地靠着睡着了,男的坐在地板的报纸上,也没睡着,一会给她掖下衣服,一会又不放心地抬头看看她有没睡着……
流年里的相濡以沫,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