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课上,给孩子们布置了作业,把主题为“堆雪人……”的一句话改写为一段话。这个日常的训练,把我的思绪带回到2002年,内心升腾出一丝怀念和快乐。那年,雪下得特别大。
从姑姑家的窗户往外望去,漫天的飞雪乘着北风,从天而降,像白色的梅花,又像轻盈的舞者,无声地落在了树上、路上和房顶上。开始是三两点白色地点缀,到后来整个世界白得苍茫。雪越下越大,没有停止的意思。与两个表弟看着这迷人的雪,心情无比激动。雪对孩子有种无形的魔力,那玩雪的热情怎一个冷字关得住?
“哥,我们出去玩雪吧!”大表弟按耐不住激动,大声地建议。
“好,好,我们出去堆雪球。”我和小表弟不约而同地兴奋地回答。
兄弟三人全副武装,勇敢无畏地冲进寒冷中去。头顶上,雪花一片挤着一片,密密麻麻地落下。伸出手,雪花飘落掌心,这份寒冷让我们大喜。大表弟是个干体力活的,有气力,性格粗犷豪迈。脱去的手套,用力向天空一抛,画出了一条完美的弧线,手套落在了雪上,无声无息。他猫起腰,像一座拱桥,不断往前去,那拱桥后面,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像羊肠小道。小道尽头,有一个大雪球。
“我们比赛吧,看谁滚的雪球大!”小表弟兴奋地提议。
“好,比比吧,看谁的雪球大”。我不甘示弱。
三座拱桥齐头并进。我只坚持了一会,口干舌燥,腰酸腿痛。平时少锻炼,体力跟不上,便停了下来。小表弟十二三岁,年龄小,没有体力,早就停了。只有大表弟,依然执着向前,身后留下一条好长好长的小道。
雪仍然在下。大表弟还在滚雪球。小表弟专找积雪厚的地方,如树下和花坛里,踩着厚厚积雪,故意扑下去,再爬起来,掸掸身上的雪,继续疯,继续玩,大笑和大叫的声音,欢快地回荡在寒冷的冬季里。
再看大表弟,他的雪球滚了好远好远,人渺小的都快看不见了。攒足力气,大声唤他,让他别在往前滚雪球了。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前。到了他跟前,大吃一惊,天呐!那雪球有两抱那么大。看来,可以堆雪人了。
兄弟三人一齐把大雪球推回家门口。冻麻的手,好似没了知觉,用力搓一搓,送到嘴边,哈几口热气,白色的烟雾一团团飘在我们头顶。
开始堆雪人吧!最大的雪球当身体。抬起小点的雪球,放在大雪球的上面,当脑袋。小表弟兴奋围在雪人旁边,左一圈,右一圈,来回地跑,尖着嗓子,不停地喊叫。最后,用树枝当了雪人的胳膊,从家里的厨房拿了一根长长的胡萝卜当鼻子。雪人的眼睛让我们犯了难,用什么当眼睛呢?小表弟跑进屋,左右寻找,餐桌上的两个圆形巧克力派上了用场,我们把他安在了雪人身上。看着这么一个大雪人,兄弟三人,彼此相望,高兴地咧嘴笑。
时光飞快如响箭。一晃,快20年了。现如今,当年那个蹦跳的小表弟都成家立业了,我也年近不惑。青葱岁月里的美丽往事,永恒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弥足珍贵,成为我生命的重要组成。当看看到这个题目时,更多地则是对青春的一份念想,对亲情的一次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