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文艺创作永恒不变的主题,少年时听邻居讲他们真实的爱情故事,,,,,,。

小说巜情》

静悄悄的病房,洁静狭小的病床上,她安稳的睡着。滿头白发像银色丝线铺洒在枕头上。他静静地望着输液瓶里的药水像刚溶化的冰,一滴滴缓缓流进她的身体。他慢慢地弯下腰,用布满老茧的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又轻轻地抚摸着她饱经沧桑的脸,好像要抚平她的皱纹和创伤,,,,,,他眼角湿了,泪水伴着往事在脑海中晃荡。

在一次巨烈残酷的战斗中,他被一块弹片炸伤,,,,,,。醒来时,床前坐着一位慈祥的大娘“老天爷!你终于醒了”。他嚅嚅干裂的嘴,嘶哑着嗓子“水!水,,,,,,”像沙漠里久旱的荆棘。“娟子,快!快倒碗水!”急切地吩咐着。“哎!”他顺着怯懦懦的答应声睁开干涩的眼望去。昏暗的豆油灯下站着一位身材匀称,胖瘦适中,模样俊俏的乡下姑娘。她一手端个油瓷大黑碗,另一只手无措的抚弄一条黑油油的大辫子,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怯怯生地望着他,,,,,,。

若干年后,她成了他的妻子。

风风雨雨几十年,她含幸茹苦,勤劳持家。为他生儿育女,照顾孝敬爹娘。像一只辛勤劳作的春蚕,为社会和家人黙默地奉献。用毕生的心血,无怨无悔编织着普通人平凡的一生。

“咳!咳咳,咳,,,,,,”,一阵巨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回忆。他急忙扶她半倚着自已坐起,轻轻捶着她的背说:“醒了?想吃点啥?”。她沉思了会儿说:“啥也不想”。忽地,她眼晴一亮,脸上飞起两朵朝霞般的红云,像想起什么有趣的往事,有点小调皮地问:“你还记得那年冬天日本鬼子扫荡,娘和我被堵在村里出不去,无法给你送吃喝,你怨我吗?。他像顽皮的孩子用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额头说:“又絮叨那点破事,我被困在山洞五天五夜,若不是张庄玉琴她娘给我送吃喝,我早就饿死,,,,,,”。不等他讲完,她就急忙打断他的话:”呸!呸呸呸!乌鸦嘴”。刚骂完,好像回味出有什么不对,用略带点醋意的语气连声问道:“玉琴?那个玉琴?你现在还想她?”。他用开玩笑的语气反讥道:“你是不是也在想杨连长?”,她抿嘴一笑说:“老东西,没个正样!”。擦擦眼里溢出的泪花深情地说:“不但想他,也想俺娘,更想在俺家养过伤的战友”。他们紧紧的依偎着,像年轻时那样诙谐地抬着杠,开心地笑着,滔滔不绝的讲着,,,,,,。

几个月后,她还是离开了。

他坐在墙角的稻草堆上,望着阴沉沉的灵柩,滋溜叭嗒着漏风的嘴,一口口抽着用红铜子弹壳做成的旱烟袋,烟火悠明忽暗,像漆黑暗夜中的一颗孤星,一闪一闪望着她的遗像,白色烟雾混合的香泊烟弥漫在四周。

在她去世后,他每天必做几件事,因为觉得她从没离开过。吃饭时,他会提前盛上一碗不稀不稠的放凉,因为这是她喜欢的口味。饭后,他会像过去一样,搬两张椅子并排放在起,因为她喜欢和他坐在一起晒太阳。晚上睡觉时,他会蜷缩在床右边很小的一块地方,把左边那块大的留给她,因为她睡觉爱胡乱踢腾,那是爱她,迁就她养成的习愦。

他会经常想起她,想她时,会常常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望着她的遗像,一袋接一袋抽着旱烟,咳嗽着,用嘶哑的喉咙,一遍遍反复地唱着:“大青山哟,,,,,,杨树庄,,,,,,杨树庄上有油坊,油坊的姑娘比香油还要香”。

想她时,会瞒着子女偷偷跑到她的坟上。用昏花木呆的老眼死死盯着墓碑抽泣着念叨:“老东西,你咋撇下我走了呢?养伤时,你和娘拼死保护我。战场上我出生入死时,你时刻担心我。我忙事业工作时,没时间陪你,你从不埋怨我。这些年一家人托你照顾。你太苦了!老了,老了,儿孙都长大了,没有负担了,也不用东奔西跑了,我寻思着该陪你享享清福了,你咋就走了”。

某一天,在开满野菊花的山坡上,不知名的小虫在低声吟唱,朱砂藤草飘着淡香。天空的云儿也穿着肃穆的银装,他,静静地躺在她的墓碑傍,脸上弥留着心愿己了的微笑,看起来是那样平静安祥。

那一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凝固了。

(2O21年2月14日夜,河南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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