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

  我有两个女儿,在有意无意中翻看她们的照片时,勾起我对她俩成长过程的回忆,感触良多,用手机随意写下这片只文字,算是对姐妹俩成长的记念。

姐妹俩

  大女儿在广西南宁出生,出生时,我快满三十三岁了,她的出生,带给我的快乐是不言而喻的,但她额头正中有一个红点,让我很是担心。家人每天都得带她上医院做同位素治疗,看着她额上的红点慢慢变淡,直至消失,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为女儿起名也纠结了很久,学理工科的我们,要想起个多好的名字,那是难为我们了。最后决定叫丘意,和秋意同音,觉得挺有诗意的,后来她妈妈的嫂子说丘意属牛,牛要有草吃才好,所以在意字上面加了个草字头,就变成丘薏了。

  薏出生不到四个月,也就是九八年春节后不久,我因为工作原因,离开家,独自一人到深圳工作,一年也就回南宁几次,每次在家也呆不了几天,所以女儿和我很陌生,甚至晚上都不愿意让我睡在她身边,这让我很伤感,也很内疚。她二三岁时,在楼下玩,有个叔叔开玩笑说:你爸爸去深圳不要你了,她就会很生气,下次再见到这个叔叔,她理都不理他,小小年纪,还挺记仇的。

  薏的体质并不好,体弱多病,经常发烧,一发烧就容易抽风,经常把她妈妈和我父母吓得半死,我却远在深圳,无能为力。

  薏慢慢长大,二岁多开始上幼儿园,在她四岁的时候,我们想以她妈妈做主申请人,申请技术移民加拿大,为了让她妈能多点时间学英语,只好将薏放回爷爷奶奶家,让爷爷奶奶带她,并在那读了一年幼儿园。那一年,爷爷奶奶带她也是够辛苦的,既说为了哄她吃饭都得费尽心思,最可笑的是带她到别人家猪圈旁边看猪边喂饭,臭气熏天,她却吃得津津有味。一年的相处,爷爷奶奶对这个孙女是宠爱有加。

  薏很快就要上小学了,我们打算让她到深圳上学。为了让她能适应深圳的生活,我决定上学前先带她到深圳上一年学前班,由于她妈妈的工作一时难安排,只好我先带薏到深圳,她妈仍留在南宁工作。记得当时我和一个朋友开车要带薏离开南宁时,薏哭喊着要妈妈,怎么哄也没用,哭得声撕力竭,我只能狠心紧紧抱着她,直到她哭累了,无力地躺在我怀里睡着了为止。现在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是酸酸的。为了照顾薏,我只好请我的一个表妹来深圳带她。我工作忙,也不会带小孩,所以带小孩的工作基本上都是我表妹完成,我帮不上什么忙。

  薏要上小学了,但她是十一月出生的,未满六周岁,接规定还不能上学,可是我们觉得推迟一年对女孩子来说又太晚了,加上我们房子附近又没有什么好学校,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幸好有亲戚帮忙,才入读深圳南山外国语学校,这才安下心来。

  二零零四年的一天,我爱人怀孕了,通过熟人到医院做检查知道怀上的是女孩。要不要这个小孩,在实行计划生育的国度,还真不容易做决定。如果生下她,她妈妈就会丢掉工作。思前想后,还是决心不惜代价生下她,至少在我们离开人世以后,她们姐妹俩还能做个伴,当时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为了生下小女儿,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小。怀她时,她妈妈己经39岁,属高龄产妇,有得糖尿病等疾病的风险,她妈妈只能辞职在家待产。有时知道计生办的人员要上门检查,还得跑到朋友家去躲上一天。经历千辛万苦,在十一月七日的晚上,通过无痛分娩的方式把小女儿带到了这个世界上,她和她姐整整相差了七岁。

  年青时,我们不想要小孩太早,等想要的时,却一直怀不上。有了薏以后,从没想过再要小孩。在我们毫无准备时,小女儿却闯进我们的生活,想想觉得真有意思,所以就起名叫思。丘思,秋思,好象也挺有诗意的,两姐妹都是十一月出生,按农历计,都算是秋天出生的了,秋意,秋思,挺好!

        思出生后,我就习惯把薏叫姐姐,称思为妹妹。转眼间妹妹到了上学的年龄了,因为属于超生,一直拖着没上户口,所以我们开玩笑说她是黑人黑户,她有时也会跟别人说自己是黑人黑户,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神态,真让人笑喷。在深圳上户口要交很高罚款的,朋友劝我们回老家给妹妹上个户口算了,交几千元就能搞定,但我们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无论代价多大,我必须让她和姐姐有同样待遇,否则将来她懂事了怪罪我们,我们无颜面对她。最后在朋友帮忙下,把妹妹的户口上在深圳的罗湖区,交了约十三万元的罚款。又是亲戚帮忙,才得以和姐姐一样就读深圳市南山外国语学校。

  时间在静静流逝,不经意间,姐姐就要初中毕业了,中考的压力山大。在深圳有三所顶级高中,分别是:深圳中学,深圳实验中学,深圳外国语学校。根据南山外国语学校历年中考情况分析,要考上这三所高中,你在班上必须排名前五才保险,虽然姐姐的学习成绩一直保持在班上前几名,但时有起伏,并无绝对把握。

  二零一二年六月二十二,二十三日,是姐姐参加中考的日子,我每天接送她参加考试,幸运的是考场设在她自己的学校,环境熟悉,有助于消除紧张感,也有利于发挥出水平。

  等待中考成绩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当喜讯传来,一切的努力都有了回报,虽然考得并不够理想,姐姐还是顺利考上深圳中学,真为有这样一个女儿开心和骄傲!

        妹妹还在读小学,她从上学开始就和姐姐同睡一张床,同在一间房学习,朝夕相处,感情日深,虽然有时也会争吵打骂,但姐姐在妹妹心中的份量是越来越重的。妹妹在她同学面前说起考上深圳中学的姐姐,那是一脸自豪。学校发了什么好吃的,她总会省下一些带回家给姐姐分享。

  姐姐就读南外,小学期间均有校车接送,上初中后就自己乘公车或地铁上下学,家人挺省心的。到妹妹上学时,学校不愿承担安全责任,取消了校车,学生上学只能由家人接送,好在妹妹幼儿园有三个同学同在南外上学,家又住得比较近,我们就协商凑在一起,四个家庭轮流接送小孩上学,否则,如果让我每天接送,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我或许早就疯了。深圳这么发达的城市,居然连校车都不配,每个家庭为接送小孩,浪费多少人力物力,甚至还影响家人的工作,真是无语了。

  姐姐要开始高中生活了,深圳中学是一个培养学生自我管理能力的学校,学习完全靠自觉,一二年级社团活动特别多,如果不合理安排时间,势必会影响学习。姐姐参加了两个社团,深中义工联和深中街舞社,她对街舞几乎到了痴迷的程度,为了练舞,全身经常受伤,但她仍然乐此不疲,学习多少还是受影响的,所以成绩只维持在年级中等水平。

  2015年6月7,8日两天,是姐姐参加高考的日子,平时姐姐是住校的,学校在考前两天让学生回家休息,学校要布置考场。姐姐的考场是自己学校,6日下午她要回学校住,顺便看考场。在回学校前,她在家进冲凉房准备洗头洗澡,进去后,她把水开到最大,突然放声大哭,我在听到哭声时,真吓坏了,明天就要高考,姐姐你可得挺住啊!虽然担心,但我装着没听见她哭,因为我知道:她哭出来就好,高中三年真不容易。她洗完澡,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出来了,我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

  姐姐高考住校,并不需要我接送,但每天我都守候在考场外,等她考完,就陪她找个地方吃饭。两天的考试总算是平稳过去了,姐姐人生最重要的一场考试结束了,回家,回家,回家。

  接下来,姐姐高三同宿舍的六个女生,加上一个其他宿舍的女生,总共七个人,计划去青海自助游,第一次单独出门,居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全是女生,真是担心。虽然担心,也只能放手,这一天迟早要到来,早点让她出去锻炼也好。

  录取通知书来了,姐姐可能并不满意,但我是高兴的,华南理工大学,我的母校,姐姐:我和你是校友了!我知道,你很快就要离开我们去广州上大学,希望你好好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吧,这是对你多年努力学习的奖励,请继续加油!

  我随意写下的文字,在别人看来,乏味无比,于我却是一种幸福。我这辈子碌碌无为,把两姐妹拉扯大,就是我今生最大的成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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