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表弟画里的农具

我以前说过,当我觉得没有想写的东西时,会去表弟的画里寻找灵感。

去年夏天,没少拿他的画开脑洞。这漫长的冬天,脑袋还真的符合热胀冷缩的物理原理。似乎有点迟钝的时候,我会去看看他的小画。还真有了写几个字的想法……

好吧,先谢谢我的表弟:野落篱边先生!以下每幅作品皆出自他的笔下。若要转载,请和他本人联系。

我在他的一堆画作里,独独选了几件农具出来,可不是要表达我是一个多么爱劳动的人。恰恰相反,我是一个乡下话说的“懒蛋儿”。但是,这不妨碍我对爱劳动人的敬仰和赞美,比如我二姨,我老姨夫,或者我爸。

原作:野落篱边

我想写点东西就是源于这幅画作。是表弟近日发的《乡居杂画(四)》中的一幅。

我说我被震撼到了!你是不是觉得夸张或是矫情?且慢,听我慢慢道来——

打眼一看,这不就是一个锄头吗?有啥可写的?是的!这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把农具了,我相信在东北大地上的每一个村落里的每一户庄稼人家里都有而且不是一把。我家就有好几把大小锄头。

早些年,还只有机械化口号而没有实现。那时候,所有杂草都要靠锄头去清除。当然,它还有别的功用,不一一列举了。那不是我要写的,也不是画作者要表达的。我只说两点—— 

(一)有点弯曲的锄杆: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你看一个人走来的时候,你看的是他的眼或者唇。而这弯曲的锄杆是什么?对了,是他的脊梁!——那里有风骨!

你可以想想,一个画作很容易用工笔的方式让你看清一个木质的颜色,光泽,纹路,甚至疤结或裂隙。可是,这里没有那么做,似乎是要刻意忽略细节。只用这么一个曲度,就让我们自己体会到了力量——那是劳动者蕴含在汗水后面的力量,是期待的力量,是努力的力量!

有人会疑问,为什么不把一柄锄杆画的笔直呢?这里包含了两层的意思。一是农具多取材于生活中的便利。那个时代,物质匮乏,一个常用且数量多的物件都不会花大价钱去添置。所以,一个锄头,在村口的铁匠铺就买的锄板儿,然后回家自己按个锄杆罢了。根据东北当地的树木特点,锄杆多是杨树,榆树,松树,柳树的居多。其中以榆树最为常见。而榆树多不挺直,有曲度是常有的事儿。而农民偏偏利用了这一曲度,这是我要讲的第二层意思,你看,凹面是向下的,对的,这是画作表达最精准的地方。是认真观察生活的结果。也是对现实生活中真实物件的准确表达。那里有一种力学原理在,你们自己思考吧!

(二)我还要重点说一说这幅画的“眼”——那一束小野花。

我是叫不出这种小野花的名字的,不是它没有名字。每一种花都有它自己的名字。若是真有荒野里没被人类发现或未曾给命名的花儿,你也不必担心。它们自己是给了自己名字的!或者,终要有人给它们名字的!

或许只有人类才在意叫什么名字,而野花根本不在意呢?是啊!只有人类好显摆某些东西——比如涂了粉的脸,比如打了激素的肌肉,比如一件化学合成的衣服,比如反复推敲的叫诗的文字。而野花却不,它们就只展现它们本来的样子,无论蝴蝶来或不来。它都开出自我的样子!

也就是在某一天,或许是初夏阳光明媚的正午,年轻的少妇想着要回家给孩子做午饭了,于是,收起锄头,走在松软的黑土地上,在路边采了几朵小花儿,一路自己欣赏着,想它们好像自己的花衬衫,也想着外出的丈夫……

也或许是夏中炊烟升起的黄昏。那个在田里劳动了好久的老伯倦了,他牵着老牛回村,在沟旁,在林下,他顺手采了一束小野花,那花儿里飘着他童年捉迷藏时的野草香。他只是迷恋或者陶醉在那种熟悉的田野的芬芳里。他可能想起了他的初恋,以及他们青梅竹马的年少时光……

但无论怎样,无论是谁?他们把生活中发现的美,用自己最淳朴的方式表达出来——比如一束野花就挂在锄杆上!

是啊!这就够了!给你无限的想象!

我似乎透过画面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微笑,我也似乎看到了一个汉子的汗水,或者一个孩童的顽皮——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还看到了我自己!虽然我不热爱劳动。可是,我熟悉劳动者弯曲的脊梁!我喜欢劳动者的笑脸!我尊重劳动者的汗水!我听到了他们的心跳声!还有我纯真的爱——对自然,对村庄,对生活!

原作,野落篱边

耙子,多为四齿。

我爸做过八齿的,多用来秋天的时候搂树叶子。东北杨树叶子落的比较集中,收起来冬天的时候暖炕用。我小时候每年秋天都要去搂树叶子。堆起来像一座小山。可以用整个冬季。

原作,野落篱边

这画面,拿耙子去搂的就不是树叶子了,要么是林地或沟筒子里的杂草,要么就是大地里的苞米叶子或豆杆儿了。

原作,野落篱边

扁担,多为挑水或者挑柴常用。

但你也可能挑秧苗或挑雪甚至是马粪呢?当然,你要是用来挑纸币,我也要恭喜你!

原作,野落篱边

四股叉,多用来挖掘。

我家的四股叉好像是用了很多年,那四个齿都磨短了。很像是某些坚强的门牙。支楞着,坚守一份责任和尊严!

我常用四股叉来挖土豆,也可以撅大葱,当然,还用来砌坭墙。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二齿子,也称:二齿钩子。

多用来刨土豆,刨地瓜啊,或什么根儿啥的。也多用来坨坯的时候和泥。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镰刀,秋收必备。

镰刀的用处非常广泛,爱劳动的话,从春拿到秋。我不废话了。

最喜欢下面那幅镰刀和青蛙的画面,一个是冰凉的金属,还带着危险的寒意。一个是柔弱的幼小生灵。一种很强烈的视觉对比。更是一种赤裸裸的生活写照。你们自己思考去吧!不要限制自己的想象……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簸箕,多为竹制。北方使用的较多,因本地不产竹,故制作的少见。

我家常用它来挑选黄豆。或者 炒瓜子时扇除瘪子。我爸用的时候多,别人不太会用那股劲儿。

图片发自简书App

锉子,大多分两种。

一种干净的可用来装吃的东西。一种用来装垃圾或煤灰之用。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原作,野落篱边

筐,俗称,土篮子。

你从这俗称上就能看出东北这地方有多“土”。

不多说了,感觉嘴里有土卡垃,有土面子的味道。

对了,最下面那一幅有点窟窿眼子大的,是用铁丝子编的。别以为是柳条子啊!

原作,野落篱边

炉钩子,这东西每个家里的都不一样,有人家是商店里买的,有人家是自己拿钢筋弯制的。我家的那个,一定是我爸自己做的,拿在手里很舒服的感觉,记得手把的部分像一个“B”字。我喜欢拿它当玩具玩,虽然它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小东西!

原作,野落篱边

片镐,多用刨的。也可用来备垄或培土之用。

原作,野落篱边

镐,也称洋镐。是从国外泊来的吗?没考证过。

一般冬天时候用的多。东北的冬天冰天雪地的,多用它刨冻土或冰。很好用。

原作,野落篱边

好吧,从锄头开始,以锄头结束。

看画作,就知道一定是秋初时候。我们乡下管那个时间段叫“挂锄”。

你能看出这是一家踏实的农户了。此时,庄稼正在灌浆,等待成熟。一年的收获就要进仓。马上就是要拿起镰刀的时节了!是欣喜也是期待。

而调皮的女主人,也来寻个空隙,把自己洗净的内衣也挂起来晾晒。

你能感受到阳光,静寂,和谐,温暖……

这不就是乡下生活吗?

这不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故乡吗?

国新的画,看似简单,其实,那里蕴含了生活的真谛——大道至简!

国新的画看似平实,其实,那里可以解读出真爱和纯洁!

我们看问题都有自己的角度和方式。我不代表你的观点,我只说我自己的感受!

国新表弟的画,你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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