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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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我看香烟的眼光,对香烟气味的感觉,随着年龄的改变,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

小时候,看到大人们抽烟,眼睛里会流露出崇拜的神情,感觉抽烟是大人们特有的权力,好神圣的。

记得有一年春节,爸爸逗我:“丫头,你会用你的压岁钱给爸买什么礼物?”我认真地想了想,感觉送给爸爸最好的礼物应该是香烟。

那年,我的压岁钱大概有两块吧,买了气球、小炮、拨浪鼓,和一些零食,剩下不到一块钱。将那几张毛毛票小心地卷起来,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暗暗思忖着:再不敢乱花了,先给爸爸买盒香烟,剩下的钱才可以放心花。

一个人在街面上转悠着,看到代销店没人了,就赶忙跑进去,问那个阿姨一包香烟多少钱。她说,有两块多的,有一块多的,还有几毛的。开始,我还想买好点的,但手里的钱不到一块,便问:“最便宜的烟多少钱?我只有这些钱了。”说着,把卷起的一叠毛毛票展开,铺在柜台上。那个阿姨数了数,给我取了一盒烟,好像是“黄金叶”还是什么,时间太久,已经记不大清了。

后来,看到哥哥和他的几个小伙伴,背着大人偷偷抽烟,心里总感觉他们“越界”了,烟就应该是大人抽的!他们小孩子,用手指夹烟、用嘴巴吸烟的姿势,不具备本来该有的神气,一点也不帅!

高中阶段,我曾坐在第一排,近距离且长时间地嗅到了“香烟的味道”。化学课上,我们的老师讲课总是神采飞扬,激情讲授之后,常会让我们自己看书做题。这时,他就很有成就感地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美美地吸一口,长长地吐出烟雾。那个烟味啊,真香!飘过来的缕缕清烟,袅袅飘游,让人陶醉!

再次踏进中学校门,我已长大成人。在我和老公确立关系后,他问我是否反对他抽烟,我说,为什么要反对呢?其实,当时在内心,认定男人是应该抽烟的,没有原因没有理由。不但不反对,还曾几次主动送过他香烟呢。我喜欢看他抽烟的模样,喜欢他身上有香烟的味道。

后来,有了孩子,突然变得“害怕烟味”。我开始不喜欢老公抽烟,甚至反对他在我和孩子跟前抽烟。老公很是善解人意,他抽烟时有意避开我们,不在家里抽烟。如果家里有客人,需要以香烟照待,他会留意开窗透气,不会让满屋烟雾缭绕。

人,有时就是奇怪。不喜欢烟味吧,嗅觉也变得异常灵敏,一丝一缕的烟味,都能清晰地辨别出来。一旦捕捉到烟味,心里的火苗莫名其妙地窜起,得小心压制才不至于爆发。

可能是在我的影响下,老公慢慢也开始不喜欢抽烟了,曾几度戒烟。记得有一次,戒了三年;还有一次,戒了半年;最后一次,戒了三个月。现在,他不再提及“戒烟”的话题,只是承诺“尽量少抽”,那个“量”,当然还是由他说了算。

曾经爱闻香烟特有的“烟香味”,现在却感到了一种刺鼻的味道,实在难受!是烟味变了?还是我的嗅觉变了?抑或是心理发生了变化。

过去说话顶事的时候,赞成老公抽烟;现在说话不起作用了,开始反对他抽烟,这不是徒劳吗?只能改变策略,借助“榜样的力量”――经常有意无意地提起“×××戒烟了,好优秀的,不再做瘾君子了”、“×××很优秀,原本就不吸烟”、“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优秀,不抽烟的人越来越多了”……

对这些话,老公常是听而不闻。有一次,他接过话茬问:“这么长时间了,你见过我抽烟吗?”细细一想,还真没见到。“那你身上的烟味哪里来的?”他笑道:“傻子,别人抽烟时,喷到我身上了,能没味?”真的吗?

有一次,我在教室的过道里慢慢踱着,闻到一个学生身上有股烟味,悄悄地问他:“你抽烟了?”他连连否认。我凑近闻了闻他的上衣,明显的烟味!他很无辜地辩解:“和人家在一起玩,他们偷着抽烟了,烟味就染到我衣服上了。”真的吗?

我将此事讲给老公,他说:“要是他自己没抽烟,别人偷偷抽点,那烟味怎么就能留在他身上?”真的吗?我有些糊涂了。

说到“戒烟”,不禁想起一个故事。记得有位老师,曾经经多次在房间的黑板上写着:“从明天起,开始戒烟。”然后,他在当天就使劲抽,因为等“明天”戒了,就没法再抽了。有人问他戒烟很难吗?他不屑地说:“难什么?我都戒过好多次了,一点也不难!”

还有一位老师,为了激励学生努力学习,和学生们订了“君子协议”:他们每天都要完成作业,他则坚持每天都不吸一支烟。那届学生很踏实的,他在那几年真的没有吸过烟。后来,学生们毕业了,“协议”自动解除,这位老师便“开戒”,这一开啊,至今没再断过。

人的嗅觉很奇怪的。有时看见有人吸烟,似乎就闻到了烟味,不自主地咳起来。如果吸烟的人站在上风口,即使距离较远,随风飘来丝丝缕缕的烟味,也能感到刺鼻呛人。

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变得矫情了?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香烟变了味道?是课本上介绍过“香烟中的尼古丁和煤焦油等属于致癌物”?还是电视上播放了可怕的“烟油肺”的视频?是看到烟盒上“政府敬告市民,吸烟有害健康”的文字?还是听到医生多次对患者“尽量把烟戒了”的规劝?

不管怎样,我现在就是喜欢说两个词:

No  Smok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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