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虽然来人故意放轻了脚步,可是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他。
躺在床上,微闭着双眼,心里在想,“他要干什么,他是谁?可是,房东大姐就在大门口呀,怎么会让人随意出入呢?”
还未来得及转身,手臂被一只粗大的手抓住,好像用尽了全力,一把把我拉下床,被摔得七荤八素,可是落地的时候,预想的疼痛感,没有袭来,应该是麻木了吧。
抬头望向来人,是个高大,雄壮的男人,面露凶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坐在地上的我,傻了眼。
他再一次伸出手,企图把我往外拖,想着连日来所受的委屈,瞬间愤怒了,从地上爬起来,随手从桌子上拿了个东西,当作武器,乱挥一通,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到来人。
闭着眼睛,腿也不停乱踢,嘴巴不停地大喊,“你是谁?不管你是谁?敢伤害我,我就打死你,打死你,你个坏蛋……”
开始还能听到他不耐烦的低吼,好像“秀才遇到兵”似的无奈。
渐渐的没了声响,睁开眼一看,人呢,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这才看到手上的家伙,是一把水果刀,满是鲜血,哐当一声,应声落地,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那个大汉,满身鲜血,躺在我的眼前,一动不动,双目圆睁,透露出不可思议和不甘。
壮着胆子,爬到他旁边,颤抖的伸出食指,伸到他鼻子下,记得电视上,都是这样试探人有没有死的,好像真的没了呼吸。
腿脚发软,一直向后退,不知什么时候退到了门口,骨碌一下摔下台阶,掉进院子里。
抬头看见房东大姐,像是见到救星一样,抱着她的大腿不松手,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杀人了,怎,怎么办?不,不,我是正当防卫,他是坏人,要伤害我。”
房东大姐往屋里望了望,看着满地的鲜血,和血泊中躺着的彪形大汉,紧张了一下,随机恢复平静,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
掏出手机报了警,很快,警察来了,封锁了现场,面无表情的问东问西。
在我苦苦哀求下,同意给我五分钟的时间,让我打一通电话,刚拨通,那头还没声响,我就嚎啕大哭,老妈竟然出奇的冷静,静静的等我哭完。
在警察的威慑下,我止住了哭,带着哭腔说,“妈,我杀人了,会不会判刑?我,我是正当防卫,应该不会被枪毙吧”
结果老爸发出了声音,不确定的说,“嗯……,这个嘛,防卫过当也是会判死刑的。”
我,我……
泪如雨下,两个警察朝我走来,有一个警察还举着一副手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不要,不要,我不要坐牢”,蹭一下坐了起来,睁开眼,看看四周,我还在床上,不过不是公寓里,而是在火车上。
幸好睡得是中铺,如果是上铺,脑袋都要磕破了,摸着额头上的汗水,原来是做梦,虚惊一场。
扭动着发酸的脖子,感受到一道目光,向我投来,猛然回头,那一双冷冽的目光,透漏着不耐烦,心虚的我,想着应该是我刚才太吵了,吵到他睡觉了。
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回瞪过去,哼了一声,谁怕谁,左右打量了他一眼,那么彪悍,不也被我在梦中给干掉了。
他的火蹭一下子冒起来,可能是我的不屑惹怒了他吧,他用手指着我,想要说些什么,但不善言辞的他,结结巴巴的说,“你不要太过分,你大喊大叫的,把我吵醒了,不但不道歉,还那么嚣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哼,我的火一下子被点燃,拿起床上的枕头,投过去,砸在他那张饱受风霜的脸上,还把被子一并投过去。
他被打的节节败退,在他想要还手时,下铺的大姐,对面的大叔,一把拉住他,众口一词的说,“一个大男人,大气点,不要和人家女孩子计较,”他无奈的,拳头攥了又攥,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我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哈哈哈,手还在不停的挥舞。
“你没事吧,你怎么了,一会大哭,一会又大笑的,是不是做噩梦了?”
睁开眼,急忙坐起来,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一张关切的脸,长得狂放而粗糙,好像五千年的风风雨雨都从他的脸上经过,眼神温和的看着我,贴心的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接过来,再低头看看,我的包包还在,水杯也在,衣服也穿的整整齐齐。
他关切的说,“要不要叫列车员,询问一下有没有随车的医生。”
我急忙推脱,“我没事,我真没事,就是做噩梦了。”
难道让我告诉他?我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共处一室,给吓得。好不容易抢到的软卧没有享受到,心中懊悔,早知道还不如买硬卧了呢,四人间的软卧,竟然空着两个床铺。
能不害怕吗?尤其是,刚上车时,看到他那强壮的身体,高出我两个脑袋的身高,洪亮的大嗓门,打电话时把对方训得像孙子一样。
看来是我“重案六组类”的电视剧看太多了,搞的疑神疑鬼。
竟然还联想了无数个场景,以至于做了噩梦,还是梦中梦。
再看看他友善的样子,瞬间觉得我太不“善良”了,梦中竟然把他干掉了。
如果他得知我所谓的噩梦,会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