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
我们通常称呼万贵妃为万贞儿,不过她的具体名字早已不可考。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不讨厌万贵妃,因为最初的万贞儿是那么的善良。
当时英宗朱祁镇因为土木堡事件被蒙古人俘虏,京城人心惶惶,于是爱国人士于谦力挽狂澜,又在危急时和孙太后(英宗之母)立同父异母的弟弟朱祁珏为皇帝,作为交换立了才2岁的明宪宗朱见深为太子。因为时局混乱于是派自己信任的宫女万贞儿照顾朱见深,那一年他2岁,她19岁。
后来其父朱祁镇归来,但已身为皇帝的景泰帝朱祁钰根本不想把皇位让与他,于是把他哥哥囚禁了,还废了朱见深的太子之位贬他为沂王,把5岁的他赶出紫禁城。树倒胡杨散,各路人马都纷纷离他而去。而此时已经21岁的万贞儿没有借此机会离他而去,而是陪着年幼无助的朱见深搬出了紫禁城。
尽管朱见深还有许多亲人,但他们自顾不暇,所以年幼的他,无依无靠,只与万贞儿为伴。我相信此时的万贞儿绝对是一位极其善良的人,凭她在当时能对朱见深不离不弃就值得敬佩。如若就从此到老,我相信万贞儿永远是那个极富同情心且美好的女人。
可惜世事难料,五年后,英宗朱祁镇复辟,夺回了皇位,朱见深也重新成为太子,他也可预见性的成为下一位皇帝。在这么多年的陪伴中,万贞儿尽心尽力的陪伴他,像一位大姐姐。在往后的日子里,朱见深渐渐地长大,他们彼此吸引,终于在某一天他们成了彼此最亲密的人一爱人,即使万贞儿比朱见深大17岁。
岁月使他们紧密相连,彼此相依,不可分,如此美好,真正的爱情可以跨越时间,忽略身份上的差异。
等闲变却故人心
可是朱见深是注定要成为皇帝的,他在立万贞儿为妃后,也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子,还有一个后宫的主人皇后。我认为万贞儿最开始也是知道的,至少在他们决定成为彼此的爱人时,万贞儿是早已经知道自己会面临的境地,只是有时后宫远比她想的黑暗,后宫的女人也远比她想的恶毒。
而朱见深虽然有那么多的妃子,也有一位皇后,但他仍专宠万贞儿。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皇后出手了,作为后宫的女主人她似乎有资格出手,于是借故杖责了万贞儿。最后朱见深直接为万贞儿废了皇后,在当时的人们看来这真是世上最深情的告白。可是啊,后宫的黑暗万贞儿已经见识到了,把一只羊放在狼群里,如果想要不死亡,那么就要比狼群更恶,她的善如何能继续存留呢!更何况,除了后宫,连前朝的百官和朱见深的生母周太后也厌恶她,其实当时她的最大罪过就是她比朱见深那多出来的17年。面对所有人的厌恶,万贞儿想在这个后宫生存就得变得更加的凶恶。
朱见深登基的成化第二年,他们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这是似乎是上天的恩赐,爱人之间的结晶,是他们最好的礼物,万贞儿也被封为贵妃,后宫的主人之一。但上天又对他们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10个月后,他们的爱子殇。此时万贵妃已经36岁,在落后的古代她已完全没有生育能力,如果在现代如果没有孩子,我们也可以高呼丁克万岁,然后不要孩子,然而古代不行。
对身为皇帝的朱见深完全行不通,他必须要有一个继承人,来作为帝国的下一代皇帝。所以即使是作为贵妃的万贞儿似乎也没有理由再阻拦朱见深与其他女人生子,即使爱情也不行,因为还有责任。
但此时的万贵妃已经疯狂,也使失去爱子的伤痛,也许是后宫的各种倾轧,也许所有人厌恶的目光等等,她变得不可理喻。她开始让后宫里的女人强制堕胎,我不能你们也别想。可悲的万贞儿,可恶的万贵妃,人们终于可以抓到实质可以明目张胆地来诋毁她。
爱情已死,杀死爱情的是谁?
最初的万贞儿被万贵妃杀死了,被众人杀了,更被朱见深杀了。我一直认为万贵妃的后来是朱见深的懦弱导致的,如果他像朱元璋,朱棣那么强势,百官其他人能说什么,敢说什么,说不定他们需要善良的万贞儿来劝导。什么年纪、身份、继承人都不是事,神马都是浮云。
当时还有更天真的想法如果朱见深能处理好自己的皇帝身份,不要娶那么多妃子,也不会如此。但是我也知道这是最不靠谱的想法,因为古代少有皇帝只有一个皇后没有妃子,但是如果你能面对所有的人的非议了,为什么不再勇敢一点,排除万难呢?如果朱见深永远是沂王,或许他们也能美好的度过一生,至少没有那么多人来操心他们的下一代继承人。
他们就这么纠结地活着,万贵妃去迫害一个又一个怀孕的妃子,甚至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小孩朱佑堂,而全靠善良的宫女太监的保护才有了这个明朝的下一代明君。朱见深也想要自己的继承人,但对万贵妃的恶行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包庇了她,立她为皇贵妃,与皇后平起平坐。出于什么,我不知道,也许有因为爱情,但却已经不纯粹,也许只是一种习惯和愧疚,他辜负了曾经的万贞儿。
57岁的万贞儿因病离世,同年朱见深也随她而去,说不爱,其实爱早已深入骨髓,只是活着时有太多的纷扰,临死前的他们一定都回忆起曾经的最初相依相伴的日子,也想起那个不离不弃的诺言。在结束一切那一刹那,似乎回到最初。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可是事情到了最后,谁又能不忘初心。所以最后的最后,他们都变成俗世里汲汲名利的一分子,那些曾经最初的美好,再也找不回,回想曾经的曾经,只觉得可悲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