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去哪里找你的身影
夏妍对何怀的记忆是从初中开始的,有一天班里来了一位插班生,当时何怀很腼腆,老师给他指了夏妍旁边的一个空位,他就拎着书包,默默地坐下了。除此之外的信息,是在夏妍与何怀有两年的同桌生涯 中逐渐知道的,何怀因父亲工作调动频繁,使得何怀好不容易结交起来的朋友总不得长久,慢慢地断了联系,这回调到榕城,夏妍成了何怀来榕城之后的第一个朋友。
何怀说他的父亲工作调动过于频繁,使得他母亲也跟着频繁调动工作,后来,领导干脆就不批准她工作调动的申请,实在太频繁了。从此何怀上学期间跟父亲生活,假期跟母亲生活。
为了缓解何怀想念母亲 又见不到的失落,每到周末,夏妍就会带何怀回家,让自己的母亲 做一些榕城的特色菜,如:脆皮豆腐,蚝烙……邻居见到何怀的时候,会对夏父说,你家女婿来了。夏父总只笑不答,谁叫他也那么看好何怀。
初中二年的时间很快就过了,中考的时候,何怀明明可以上榕城一中,但想与夏妍继续做同学,中考填志愿的时候,特意报了一模一样的学校——榕城师范。夏妍说,你一个男生,报什么师范呢?你应该去念普高,才是正道。
何怀说,想继续和你做同学。
夏妍说,你疯了,我这就去告诉你母亲。
何怀说,告诉我父親也会一样的结果。
后来,中考放榜的时候,何怀还真的跟夏妍去了榕城师范。
夏妍说,你真的疯了。
在榕城师范的三年里,夏妍说,自己也是疯了的那一个。
当时,夏妍在去榕城师范报到的时候,就对何怀说,我会还你一个大学的。
夏妍为了 能考大学,下了不少的功夫。
师范所设置课程都是针对日后进入小学教学而特设的,与普高有着明显的区别,为了 三年后的高考能跟得上那些念普高的同龄 人,夏妍特意另外自学高中课程。
何怀是那种学霸式人物,无论什么课程,在他的眼里,都是小菜一碟。为了 跟上学霸 的节奏,夏妍在师范的学习所付 的努力,远胜过初中。
何怀知道夏妍读书这么拼命,比 初中那时候还用功,就是为将来可以陪他一起去考大学。
三年后,夏妍她的那些与她一同念师范的同学,都按着市教育局的安排,去了榕城附近的各小学去报到了。而夏妍则拉着何怀一起去参加高考。
何怀考上中大。夏妍考华师大。
这回何怀填志愿的时候也想跟夏妍填一模一样,夏妍死活 不给他看。
夏妍说,我已经拖你一条后腿了,不能再 拖了。
何怀说,不想和你失联,我们一定要选去同一个城市。
夏妍点点头。
有一天会失联?夏妍从没有想过 这个问题。
同样,何怀怎么也想不到四年后,两人会失联,而且夏妍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在大学四年,虽然夏妍与何怀不在同一所大学,但是何怀四年如一日,每日都会给夏妍打电话,把他们的生活用电话线连结在一起。毕业时,何怀向夏妍求 婚,夏妍说,你岳父 比你 有先见之明,早就看好你。
夏父老早就看好何怀,这个青年做事有板有眼。
毕业 后,他们俩照着父母的心愿回到榕城安家,夏妍去了榕城师范教书,何怀去了榕城的一家设计院。
在准备 婚礼的前一周,何怀接到京城一家设计院的邀请,回程的时候,飞机因突遇强气流,后来何怀因飞机失事而失去联络。
时间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地过 去了。
厚妍一直保留着她曾经用着的手机号,住着曾经住着的房子。
夏妍说,留着这些,就是能让何怀有一天一回来就能立马找到她。
有一次 ,旧城改造办公室的人找到她,让她在拆迁文件上签字。她死活 都不签,后来那个拆迁办给她工作单位打电话,做她的思想工作。
那个拆迁办的人后来答应她,保留给她一个原来她老房子的地址,让这个地址门牌号永远留着才做罢。
那些都建议她签字的人,都一致认为那个飞机失事是没有 希望的,从高空坠下,谁还是希望?
夏妍说,只要机骸没有 找到,就有希望。
所有身边的人都说,你是疯了,疯了才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