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熟时忆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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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到吃杏子的时候,麦子就要熟了。看到超市里新上市的桃子、黄杏、李子,于是,我想起了一段童年时的甜美回忆,想起了金黄的麦田,这些记忆只是岁月长河里很小的一些零碎片段,但是却那样地清晰深刻。

      小时候,每到收麦子时,学校还会放一个“麦忙假”,“秋忙假”和“麦忙假”是一年中的两个农假。大人们盼着收麦,看自己的庄稼就像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在麦子快熟时,天天往田里跑,一天跑好几趟,望着翻滚着的金色麦浪,脸上写满了丰收喜悦。“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这其中的乐趣不由分说。

        小孩子也盼望着放麦假。对于小孩子来说,只要不上学就很开心,在麦场上蹦蹦跳跳,顺便再打几个滚,在麦垛间玩捉迷藏,去树林子里捕蝉,这些都是我的童年回忆,而现在的孩子永远也体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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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接这场农事像迎接一年中重要的节日一样,家里的大人们提前预备了充足的食物,把母鸡下的蛋积攒起来,做成松花蛋、咸鸡蛋和咸鸭蛋,留在农忙干活时吃,缓解身体上的劳累疲乏。

      父母买来新的劳动工具,镰刀、扫帚、草帽、木叉,把镰刀磨得锋利光亮。爷爷伯伯们在收拾着打麦场,每个村有集中的打麦场。在家门口闲置的石碾派上了用场,印象中有这样一幅场景,大爷爷站在麦场中央,用鞭子赶着一头牛,牛拉着石碾,洒上水,一遍又一遍把麦场碾得光滑平整,我们赤脚走在软软的地面上,在光亮的麦场上追着、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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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割麦子是一件很累的农活。小时候村里没有大型的联合收割机,各家各户用小收割机,有的甚至用镰刀割麦。没有拖拉机,要用人力架子车把麦秆拉回去麦场,然后用脱粒机把麦子脱粒,打麦往往进行到夜里凌晨。半夜里醒来,还能听到脱粒机的响声。平时不经常见面的乡亲们,这时候又聚集到了一起,田间地头出现了他们劳动的身影,汗流浃背,面朝黄土背朝天。

        中午有女主人提着篮子把饭菜送到地里去,啤酒、鸡、鸭等,平时不舍得吃的食物,这时候一点也不吝啬。我的大爷爷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他总是把好吃的鸡腿就给我们小孩吃。田间地头,处处充满了乡亲们的欢声笑语,脱粒机的轰隆隆声,大人们吆喝声,布姑鸟的叫声,这些声音组成了一曲农忙的交响乐……

      麦子运到打麦场上,小孩子们在麦垛间玩起了捉迷藏,翻筋头,警察抓小偷的游戏,把麦垛堆成一座座碉堡,麦垛成了孩子们新的欢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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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一觉醒来,我发现爸妈已经去地里了,赶紧起来去拾一篮麦子再回家吃饭。吃过饭,小孩子们又集中在一起去田地里去拾麦子。一群小孩子头戴着草帽,哼着歌,跨过一条河,翻过一个土坡,去拾麦子,充满了童真的欢乐。有时候麦芒不小心扎着了手,赶紧用赤角芽的叶子揉碎了止血。太阳火热火热的,我们坐在桐树荫下休息,偶尔遇到有骑着自行车卖冰棍的大哥哥,大人们会给我们买一个冰棍来解渴,这对我们来说是额外的福利。我也在拾麦子的队伍中央,有时一个假期能拾二三十斤麦子,拾麦子并不是因为粮食不够吃,而是为了体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大人们劳动的辛苦。

      如今,那些日子已经远去,打麦场上种植了茂密的树苗,当年劳动的爷爷已经不在了,童年的伙伴各奔东西,再也见不到那欢乐的打麦场了,再也见不到堆起来的麦垛,再也听不到那轰隆隆的收割机的声音……

      杏熟了,枇杷熟了,院子里的葡萄树散发出浓密的叶子,核桃树结出了青色的小果子,月季花开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花,布谷鸟在空中回旋……

      又到收麦子季了,只需几个小时就把几亩的麦子收好拉回到家,在自家门前的水泥地上晒着。只是,生活中少了些什么,那种劳动的喜悦和童年的幸福感找不到了。

      往日的情景又浮现了眼前,唉,那回不去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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