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不能在一起,也好》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
人生如棋,不论多高的棋家都控制不了
棋局的最终结果;
犹如无论多深的智者
都预知不了人生……
李云僧和张百刚在上海出差的最后半天,张百刚接到了陈琳的电话。
“嗨,真荣幸你会打电话给我……”
惺松着眼,张百刚说话的声音更带着一种磁性的温柔。
“我也在上海,我想见你。”
陈琳不管出现在什么场合,都是端端正正的,身上总是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
以前,张百刚很懂她,顺着她就没事,若她使起了性子,仍然不可违逆,哄她几句,不久之后,她就会自己退让了。
“百刚,我来找你,是有事需要你邦忙。”
陈琳开门进山地说。
“当时,我替公司在这里买了笔土地,最近有个上海的朋友找我合建,要开发一个精致小区。”
张百刚说:“那很好啊,即然土地已经增值,合建又会有大笔利益进账,董事会应该不难通过。”
“百刚,我当你是自己人,所以把来龙去脉清楚告诉你,不想你蒙在鼓里。”陈琳说,“这笔土地,要先卖给我在上海成立的庄城公司。
“这……”张百刚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这是要把原来应该归公司的获利,挪到她个人的名下去。
陈琳说:“这笔土地到底值多少钱,董事会并不是很清楚,名义上,你是执行副总,这件事要有你的同意。”
张百刚抬头看着陈琳,她的目光炯炯有神,锐利如刀,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让人生俱,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
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女人,谈起生意来,像一个绝对的陌生人。陈百刚很疑惑,这个竟是和他如此亲近过的人,远去的爱情记忆,好像是不可思议的谎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曾是真的。
“嗯”。张百刚不敢说好,也不敢说不好,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豪富之家,每个人都想从大口袋里掏出一些好处,放进自己的小口袋里。
自从不久前,老董让他升执行副总之后,交给他的密件越来越多,让他感到棘手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陈琳这一件,只不过是其中之一。
张百刚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梧桐树,秋天了,梧桐叶子一片一片落下,在风中飞舞,让这个城市多添了萧瑟的诗意。
他还得感谢陈琳把他当自己人,将动机说得这么清楚。老董却什么都不说,总是笑着道“这个让你自己决定,以公司的利益为优先考虑。”
其实,他早就做好了决定。而他收下来的密件,总有各种真真假假的财测报告在其中,如果不经一番精密分析,不会知道老董为什么要他执行这个案例。
刚接到这个工作时,他以为自己的大机会来了,这个舞台会使他发光发热。可是时间一长他越发觉得,自己就像汪洋中的浮萍,不知道该漂往何方。
张百刚的职位已经远远高过李云僧,但是遇到困难了,他认为只有他还可以相信。李云僧说的话未必中听,但不该说的话,不关他的事,他都守口如瓶。
在星巴克咖啡厅二楼隐秘的一角,李云僧仔细端详着所谓的“密件”。
不消十分钟,李云僧就明白了。
这是“五鬼搬运法……”他想把自己在香港的子公司股票,用高于实际价值五倍左右的价格卖给总公司……这一招几年前也在国内用过,只是现在从国内玩到国外而已……
总公司是股票上市公司,付钱的是不知情的投资人,中饱私囊的则是老板。
老董近来为公司从事的投资,几乎都朝向同一个方向——编织一些美好的投资神话,把钱偷偷从公司财库拿出来,变成自己所有。
“万一出了差错……”张百刚说,这些事是我经手,该负责的人是我。他儿子也是公司重要的负责人,却不必负责人的。
两人沉默相对,咖啡厅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可张百刚的心情沉重如铅。
“可是你又能怎么样?”李云僧问,“驳回他的案子?告诉他你知道他在玩的把戏?说这样做对不起投资人?”
“对,可我能怎样?张百刚耸耸肩苦笑道:
“可不可以邦我查一查,如果出了问题,我会坐几年牢?我坐牢的时候,老董可能正搭着他的私人飞机,怀抱美女环游下世界吧”
如果违抗他的旨,张百刚知道以老董的个性,必须会给他颜色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以前的王总经理,就是这样丢官的。
现在的张百刚,在这一年来,象腾云驾雾般,玉皇大帝宣布了几道圣旨,让他升上了云端,飘飘然地,别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恭维他的人越来越多。不少赚钱的机会也找上门来。
他可以运用职权为老同学弄到不错的贷款额度而收回扣;几个他和友人投资的土地开发案沸沸扬扬进行着,一转手,就可以大赚一笔;在未上柜公司股票卖给客户时,从中赚起很大的利润;还有当老总或他的友人想炒作某档股票时,他也会因得到消息而短进短出赚上一笔……
他账户上的财富,早就是一年前的十倍。升了职之后,钱,那么容易就滚滚而来,让人难以拒绝。
钱不是钱而已,它代表着其他更多意义,它让人发亮,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让他走路更加抬头挺胸!
他很清楚,无论如何,不能得罪让他升上云端的人。否则,他就会立刻从九重天被抛下来……
他利用我,我利用他,这就是商业社会的“规矩”。
李云僧自知,这盘棋局,他只是个局外人,不心义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