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提出借车子拉生病的姥姥时大妗子是一百个不情愿，对我和妹妹喋喋不休地讲起姥姥的不是。说姥姥高血压不能吃肉和鸡蛋她还吃，颇有活该的意思；说姥姥老了找事儿，她帮姥姥干活还挨姥姥骂，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时不时地在讲诉中穿插一句指责，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妹妹也接受着唾液的洗礼，赔着姥姥的不是。大妗子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把我和妹妹吓了一跳，“你舅吵我呀！不叫我跟你姥吵架！”我回神一看，大舅竟出现在了门口，大舅吼大妗子:“你跟小孩说啥来？”大妗子也不回答，转而在脸上写满担忧和急切，对大舅说:“你赶紧去拉着咱娘上医院里瞧瞧，咱娘晕哩不能行啊。”又安排我和妹妹：“瞧你舅回来了，你俩可扶着你姥上车哈。”走到门口时大妗子又揉了一把红眼圈，“我早晨急得都没吃饭。”我和妹妹连连安慰她说姥姥不过是头晕。大妗子把我们送到门口，又目送着我们的三轮车驶出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