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有一个梦想和你一起做!

我的名字叫唐子轩,是一名权威的心理学兼精神科教授。平时的工作主要是教学,也就是大学里那种无足轻重的心理教师。每星期只要上一次课,而且并不会纳入期末的成绩考核。

相对而言,我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平时也有很多空余的时间。但我不像一般的年轻人一样热衷于到处游玩,我只喜欢读书,有关心理学的书籍,我几乎可以废寝忘食地阅读,有时候甚至连上厕所也不会落下。

原因无他,我确实对这个学科太感兴趣了,我相信心理学是一门神奇的学科。它既可以帮助你了解人性,也可以成为你的精神导师。

也许有很多人认为,心理学就是唯心主义,是对意识形态的过分夸大,也是跟鬼神之说相似的谬论,但我可以笑着跟告诉你,并非如此!

虽然对心理学的研究很深,但我却是个无神论者。准确而言,我并不相信任何灵魂和神鬼之类的东西,我认为这些灵异的东西不过是古人畏惧死亡、缺乏知识所构造出来的荒诞之论。

所谓灵魂,也不过是人的意识产物,也就是大脑所产生的脑电波。

人死即电波灭,绝不可能存在灵魂出窍的现象。无论神话如何渲染,生物的行动意识都是构建在生理的基础上,所以,迄今为止也没有人能捕捉到所谓的灵魂和鬼神,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据了。

没错,就在一个月之前,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以至于对一切相关的伪科学也保持着否定的态度,但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却彻底震惊了。尽管我竭力隐瞒和否定,但也不能说服自己。

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是有鬼存在的!所谓科学的力量,在这些灵异事件之前,根本就连丝毫的招架之力也没有!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记得那天是星期三,我刚刚为化工专业的新生上完课,正准备回到办公室休息。

与一般老师的不同,那是一个独立的房间,大概有三四十平方,阳光充足而且很宽敞。这是学校特意为我建的,因为我不但是心理教师,而且还身兼学校的心理辅导师。

平时有不少学生会过来找我聊天。他们大多都是遇到了人际交往或者学习方面的问题。而这样的房间,恰好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而且舒适的氛围,这对于心理辅导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呼……今天可真够热的。”

我靠在真皮座椅上,享受着舒适的空调。窗外艳阳高照,夏蝉恬噪的鸣叫声不绝于耳。而我却毫不在意,现在已经快11点了,再坐半个小时就可以下班了。

咚咚……

正当我眯起眼睛想要打盹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间隔极短,而且用力幅度大,可以听得出敲门者此时一定很焦急。在学校里面,找我的无非就是老师和学生。老师的话一般不会这么着急,就算真的有急事也可以打我的电话,或者直接闯进来。

它使用的是敲门这种方式,只能说明跟我的关系不熟,所以我断定他是一名学生,而且还是第一次过来找我,心情忐忑而焦躁的低年级学生。

“请进。”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温和地回应道。

“请问是唐老师吗?”

进门的是一个矮小清瘦的男生,他留着一头短发。鼻梁很高,上面夹着一副极厚的眼镜。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他的上衣已经完全湿透了,脸上沾满了汗水,看上去着实有点滑稽。

“没错,我就是……”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师,我有事想要问你……”我还没有说完,便被他慌慌张张地打断了。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一双被晒得黝黑的手不断擦拭着镜片。

“没事,先坐下来再慢慢说……”

对于他无礼的打断,我并没有丝毫怒意,反而是露出更为和煦的笑容。因为我深知学生的心理,他们一般对老师有抗拒心理,如果你板起面孔的话,反而会成为交谈的桎梏。

而且,从他进门之后的一系列的动作来看,我已经大致摸出了一点端倪。

首先我比较肯定的是,以前并没有跟这个男生交谈过。至于他是听过我的课,还是别人介绍过来的。我无从得知,但我确定刚才的判断是对的,他是大一的学生,从校服的条纹颜色便可以得知。

一般来说,这种学生的社会经验还比较匮乏,心理调控能力不强,因此出现极大的情绪波动也是很常见的。

其次,在他进门之后,我注意到几个有趣的动作。

第一,他从炎热的操场跑进来,身上、脸上几乎沾满了汗水,然而他首先擦拭的却不是这些地方,而是那片厚得吓人的眼睛。这说明他心里焦虑不安,甚至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第二,他进入之后并没有关门,而且也没有像普通学生一样拘谨地等待,反倒是打断了我。这看起来很没有礼貌,但我却认为并非如此。

人的心情在极度波动的时候,大脑会分泌出更多的肾上腺素,令得他极度亢奋,因此这些细节都会在无意中被省略。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他没礼貌,从心理学上而言不过是被迫切的意识所主导。

这恰好说明他的现在很迫切,的确有一件极为紧急的事想要叙述。而且我有预感,这将会是一件很有趣的经历。

但从心理疏导的角度来看,在这种极度焦虑的状态下是不宜交谈的。于是我并没有急着叫他说,只是微笑着叮嘱他坐下,为他倒了一杯茶,再播放出一阵舒缓的音乐

也许是我的行动起了作用,在舒缓的环境和音乐下,男生的喘息声越来越小,他一口气喝完了清茶,终于是冷静下来了。

“同学,来到这里你可以放松一点,完全不用拘谨,就当在家里好了。或许我们还可以打一盘游戏,lol怎么样?我也是铂金分段的哦,丝毫不会逊色给你们这些年轻人。”

“对了,你要不来根烟,我昨天新进了盒雪茄,有奶油味和草莓味的,应该还挺销魂的。”我微笑着跟他开了几句玩笑。

这是一种有效的注意力转移法,通过笑话可以引导病人放松下来,对于之后的交谈很有帮助,然而对男生似乎没有多大的作用。

他苦笑一声,再次摸了摸镜片。

“老师,你就别耍我了,其实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没错,你听了之后或许会觉得我胡扯,但不管怎样,这次真的很重要。”

“我……我几乎刚起床就跑过来了,这实在是难以启齿…….但我还是要说出来,这……这太重要了……”

我扬了扬眉毛,不禁有些惊讶。

男生的话里连用了三个重要,这种生硬的重复代表着他对事情的紧张和恐惧,而且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他说了一大堆,结果还是没有表明立场。

我通过多年的心理学知识,试图对这个男生作出全面的判断,毋庸置疑,他的确有很大的心理障碍,但如果是学习或者人际方面的事情,我并不认为有如此大的威力。

所以他应该是遇上了更为严重的事情,比如说,无法解释的怪事,又或者是来自生命的威胁?到底是哪一种我自然是无从得知,只能先让他冷静下来。

“同学,你先别紧张,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你先整理一下,再重头到尾说一遍,好吗?”

“对了,还有你的名字呢?我总不能跟一个陌生人说这么久吧?”我摊开双手,做出一个无辜的神情。

“嗯……”男生点了点头,在几次深呼吸之后,终于缓缓开口道,“唐老师你好,我的名字是黎星,工管专业的大一学生,今天过来主要是……”

“主要……有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想要请教你……”

诡异?我皱起了眉头,对于这个词我并不陌生,很多与神鬼、灵魂学说有关的事情,都会与之扯上关系。以前我也曾经遇到过不少病人,他们也说自己遇到了诡异的事情。但事实证明,这大多都是他们臆想而已,世界上并没有鬼怪。

难道这位男生也是同样的问题吗?

我为他续了一杯水,示意继续下去。

“老师,我想问一下你,曾经做过噩梦吗?”话刚刚出口,黎星便感到自己有点失言,连忙摸了摸鼻梁骨,略显尴尬地低下了头。

“当然了……”我感到气氛有些不妙,于是微笑着回应道,“我也经常做恶梦,这很正常啊。当我们压力大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细胞会将信息记录下来,长期以往很容易就会形成积累效应。”

“当我们睡眠的时候,这些不好的记忆便会释放出来,以脑电波的形式构造出各种场景,这就是所谓的噩梦,当然,严重的话也有可能连续几天出现同一个恶梦,这并不奇怪。”

黎星一边听一边点头,但我发现他好像有点走神。双眉之间的间隔很近,嘴角略微有点下拉,这说明他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于是我停下了解释,等待他的回应。

果不其然,他的眼睛转了转,迫不及待开口道:“可是,我发现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噩梦。其实……其实我被困在梦境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能说得详细点吗?”我追问道。

“唐老师,事情是这样的……”黎星点了点头,忧心忡忡地说道,“从前天开始,我每晚都会做一个同样的噩梦,每经历一次梦境之后,我便发现自己越来越难醒过来。就在前天早上,我调了7点的闹钟,结果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9点了。”

“要知道,我一直以来都是个浅睡的人,别说是闹钟了,就连宿友们的梦话声也会经常吵醒我,而那天竟然连闹钟也没有用。而且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昨天我又特意叮嘱了舍友叫醒我。结果……”

“结果我还是没能醒过来!”

“据他们说,我就像睡死了一样,怎么叫也没有反应。他们急了,甚至掐我的大腿和人中,结果还是没用!今天也是一样,我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去上课了,而且一天比一天醒得晚。唐老师,你说我该怎么办?你说……这……这是什么病吗?”

听完黎星的叙述,我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疑惑道:“你确定他们真的叫不醒你吗?一般来说,人在睡眠状态下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唐老师,他们是不可能撒谎的!”黎星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清楚他们的为人。再说了,当时我的确是一点儿知觉也没有,直到自己醒过来的一刻,才感觉到大腿隐隐作痛。”

我点了点头,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如果黎星说的是实话,那事情看起来的确有点蹊跷了,叫不醒的梦境?我以前还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案例。

“唐老师……”正当我思考的时候,黎星再次打断了我。他不断擦着汗,脸上的忧愁浓得像化不开的乌云:“其实我一直很怀疑一件事情……”

“是什么?”

“我觉得一切都跟那个噩梦有关!因为我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清楚地记得刚刚所经历的一切,而且它不像一般的恶梦,实话说,我直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就好像……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样!”黎星使劲咽着唾沫,额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认为是噩梦导致你醒不过来?”

“嗯……”黎星点了点头,一脸凝重地注视着我。

我没有说话,大脑却在此时陷入了沉思。心理学之父弗洛伊德说过,梦是人潜意识的体现。在睡眠的时候,人的深睡眠和浅睡眠过程会交替循环。

一般来说,浅睡眠的时候人会做梦,这时候来自外界的刺激会很容易让你醒来,但在深睡眠的层次就不同了,人的意识和呼吸会降到一个较低的程度。这时候的确不容易醒过来,但也不至于对外界毫无反应。

所以黎星这种情况应该属于罕见的案例,至少我还没有接触过。为了能够作出准确的判断,我想下一步应该要了解梦境的内容了。

“唐老师,你还在听吗?”黎星的说话声再次将我拉了回来,我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一般来说,平时的我绝对不会这么失态,但这件事的确是有点出人意料,所以我只能尽量减少思考,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对了,那你能说说恶梦的内容吗?”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黎星点了点头,双眉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那是个很奇怪的梦,我记得梦里是一个荒芜的小镇。镇上总是有沙尘暴在肆虐,即便你将双手护于身前,但仍然会被尖锐的沙子刺得生痛。”

“除此之外,镇里面的人也并不多,他们都是普通的农村汉子,有的在打水,有的在磨刀,反正都是在干着各自的事情……”

“可这些不都很正常吗?”我疑惑道。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算不上恶梦。”黎星抿着嘴唇,继续道,“但除此之外,却有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

“是什么?”

“就是他们的身份!”黎星回答道,“我每次都只能看到村民的背影,无论我怎么努力地赶上去,都是徒劳无功。我感觉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隔在中间,每次都令得我焦虑不安……”

我反问道:“那你想过吗,为什么自己那么想要看到他们的样子呢,这很重要吗?”

“我也不知道……”黎星紧咬着嘴唇,似乎陷入了很大的困惑中,“当时我没有别的想法,一心就想窥探出他们的模样,也许…….就是一种感觉吧,它告诉我只要成功的话,就可以逃离恶梦了……”

“那结果呢?你最后还是没能看见他们的样子?”

黎星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就是如此,每次都差一点。可就是这小小的一步,却显得那么的艰难,令得我急躁不安……”

“唐老师,你说我这情况是病吗?我应该怎么办呢?”黎星越说越急躁,脸颊有点微微涨红。

我示意他冷静下来,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从梦境看来,你最近的压力的确是比较大。你应该认真想想,是不是自己一直在忙着什么,又或者是等待着重要的事情?”

黎星摇了摇头:“其实我才刚上大学不久,现在的学业还很轻松,最近也没有特别迫切的任务。不过……”说到这里,他轻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有点难言之忍,但踌躇片刻后还是放弃了。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从刚才的微表情看来,他肯定还隐瞒着一些情况,而且应该与梦境有莫大的关系,但或许涉及到他的隐私吧,所以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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