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及及

“你给我站住！”放学后，我心里委屈，在校门口叫住了蒙生。

“你烦不烦！”他像是早知道我会找他麻烦一样不耐烦地吼道。

“老冤家又你上门了！”和他一道的宋君幸灾乐祸地接上话。

“你个死老鼠，给我滚！”蒙生有脾气地凶了他一下。宋君本来以为只是随便当玩笑说说，没想到蒙生和他杠上了。觉得情况不对，像老鼠一样，撅起屁股，走开了。

“你不要以为你跟老虎一样，我就怕你。”我郑重地向她宣誓我的态度。

“你怕不怕我，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屑地说，他准备就走，我一把推了他一下，他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我没想到我力气居然这么大，心里咕咚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蒙生气冲冲地冲到我跟前，鼓着眼睛，比着想打人的架势，我下意思地用手蒙着头。就这样，时间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周围的一切像是都消失了，就只有我和他，我只听见他那粗粗的喘气声，心跳特别厉害，分不清到底是害怕导致的还是别的什么。

“就一个神经病。”他甩下这样一句话，朝着放学回家的马路上大踏步走去。我愣了半天才把手放下来，看着他背影远去，心里嘀咕着：“你才是神经病，你是大神经病！”

“老师，蒙生又没有带红领巾！”从上次差点被我推到之后，我更大胆了，就是要和他作对，又把他告了。结果他又被罚站了一节课，我也不掩饰，他瞪我的眼神越厉害，我越开心，越是表现得更得意。

“周老母，这是最后一次，你再告，你死定了！”课后，他来到我跟前严肃地警告我，但是我还是得意，他越是威胁我，我越得意，完全沉浸于享受着挑战他底线的快感，简直就差没把他逼疯。

“活该！”梁旭看见他这样狼狈，掷地有声地朝这边扔来两个字。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蒙生像饿狼一样朝梁旭扑过去，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声音简直要炸了天。

“活该！”梁旭也是一个不怕死的主，把蒙生给激怒了，这次，他没有再忍，一拳头砸在梁旭的脸上。梁旭也不甘示弱，两人一来一往抱着扭住一团打了起来。

我看情形不对，想上去劝，但是看这激烈的场景，我一个女生也没法，周围的同学都围着看西洋镜，巴不得打得越厉害越好玩。紧急关头，生怕出事，赶忙跑出教室，叫来刘老师，才制止住他们。

最后，我作为班长没有管理班级秩序，连同一起和他们被刘老师叫去了办公室。刘老师是我们班主任，负责班级的所有事务，他也是年纪最好的语文老师，每次出事，大小都是体罚，打扫卫生、罚站是最常见的，听以前的学生说，他以前还经常让坏学生罚站操场，还听说，有的学生还有被罚晕倒的情况，我盘算着，这次罚起来肯定不轻，越是想越是害怕，当然，我怕的不是我，我顶多被检讨，他们俩打架，影响恶劣，这次肯定有事。

“谁先动的手！”刘老师严厉地训斥道。

“蒙生！”梁旭斩钉截铁地说。

刘老师看了看蒙生，蒙生默不作声站着，就像狼牙山五壮士，就在如此凶神恶煞的刘老师面前也表现出不屈服的样子。

“倩倩，你说，谁动的手！？”刘老师把视线从蒙生身上移开，略微有点和气地说。

到这关头，本来直来直去的我，心里似乎有了自己的心事，犹豫了起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刘老师、梁旭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期待着我说出那两个字，但是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乱，越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我到底在害怕什么，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蒙生！是不是你！”刘老师询问半天无果，又问蒙生，这次蒙生像是要说点什么。在说之前，和我对视了一眼，我的神经像是被触动了一下，隐隐感觉，前面这个人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见过，莫名地有些激动。

“是我！”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哪有不为什么？”刘老师感觉自己的权威似乎被挑战了，开始有点气急败坏地质问。

“就是不为什么！”

“不说，是吧？”看你是皮子痒了。

刘老师从抽屉里掏出半米左右的尺子。

“伸手！”刘老师命令道，蒙生不为所动。刘老师被他逼急了，捞起尺子，打在蒙生的大腿上，我和本来还有点得意的梁旭被你吓得面如土色，赶忙朝两侧退开。

“刘老师，是我的错，蒙生他没错！”尺子打在蒙生的腿上，更是打在我心上，我顾不得上前抓着刘老师的手臂边哭边解释。

“你也跟着捣乱，是吧？”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上硬生生地被尺子打了两三下，火辣辣地疼。蒙生见状，赶忙抱住刘老师抬起的手臂，眼里泛着噙满眼泪的血丝，龇牙咧嘴的，像是妖猴大战巨石怪一样，充满了愤怒。

“你们都有能耐，我管不了你了！”刘老师把尺子扔在地上，把我和蒙生推开，坐在凳子上喘气。我和蒙生又对视了一下，似乎都在诉说着什么共同的秘密。

“今天你们三个哪都不准去！”刘老师命令道，大步流星地走出办公室，狠狠把门撞上，声音像一把剪刀刺穿了我们的心脏，把我们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