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中迷 案中案

          黑七躲在草窝窝里，又湿又冷又饿，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黑黢黢的山里只剩下了沙沙雨声，不时传来的狼嚎声让黑七一阵阵惊悸。他思衬招商办白天已搜过了，晚上那里不会再搜了，应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再说那里还有吃的。

         黑七又返回朝五龙湖开发办谨慎地靠拢。离的近了，他又有些犹豫，怀疑那屋里会不会有埋伏。他观察了好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他拾起一块小石头向那间办公室的窗户抛过去。随着窗户的一声响，他听见屋里好像有动静，他转身向最近一处草丛跑过去。

          埋伏在这里的张彪待黑七跑近了，奋起将他扑倒在地。黑七哪是张彪的对手。张彪三下五除二就给黑七带上了手铐。小武见张彪已捉住黑七，兴奋不已，道：“队长，您真神机妙算，您的本事我怕一辈子也学不会。”

         “刚才屋里的动静，是你弄出来的？”张彪严肃地问。

          “嗯，我错了，我太不稳重了，您处分我吧。”小武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和脸上的雨水融合在一起。

         “你还年轻，要注意加强学习。将嫌犯押走。”张彪道。

          “是。”小武一声响亮的是字出口，一把将黑七拎了起来，“走。”

          各路人马汇集到五龙派出所。对嫌犯分别关押，对他们随身物品认真检查，封存。大家虽连续奋战几天了已疲劳至极，但案情重如山没有一人喊累，连夜展开对嫌犯提审。

           黑七表现很冷静，他已坐过两次牢，这次他认为大劫难逃，迟早是一死，他就抱定了破罐破摔。

          当他坐到了被审椅上，他没想到张彪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水。他还是真的渴了，咕咚咚把水喝了。他偷眼瞄了一下张彪。张彪饱经风霜的脸上平静如常，他看不出张彪有什么临战状态，一点也不紧张。他试探地说道：“我想抽一支烟。”

         陪审的郭健没言语，他当然是在等张彪指示。张彪示意郭健可以给他一支烟。

          黑七接过烟吸起来，吸了半支烟了，黑七感觉还没有人问话，他抬眼又描了一下张彪。

           张彪道：“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黑七闻听一愣，瞬间挺直了脖子，道：“还有好消息。”

          “你想不想听。”张彪问。

           “想，好消息还能不想听。”黑七答

          “被你撞下山崖的两个人质，大难不死，现在活得好好的。”张彪说。

           杀人与杀人未遂的量刑完全不一样，这对于黑七来说无疑是一个大好消息。“我撞下去的人未死，是真的？”黑七话一出口顿时就后悔了，怎么就承认了呢。

          “你认罪的态度还是能肯定的，只要你好好配合，在量刑上对你是很有利的。”张彪趁势道。

          本来黑七心灰意冷是抱着必死之念的，经过和张彪这一简单的交谈，让他看到了活的希望，他立刻来了精神，连声道：“我配合，我配合。”

         “作案资金是哪里来的？”张彪单刀直入问道。

         “那天我接了一个神秘电话，说给我揽了一个买卖，问我干不干。我问是什么买卖。他说要让李虹颐消失24个小时。我问是要命要财还是要色。他说都不要，就是关起来24小时就可。我一听这容易做到，而且就是犯了事也罪不至死，就动了心。问他给多少钱，他说给三十万，先付十万定金。”黑七交待道。

          “给你打电话的是谁。”

          “我不知道。”

          “那定金是怎么给你的呢？”

          “他说把定金放在东长立交桥下。当时我还说，你不拍我拿了钱不干活。他说既敢给我钱，不干活就敢做了我。我到地一看，有个水泥袋，我打开一看里面还真有十万元。我就找甜瓜二和王二劫了李虹颐。”

         审完了黑七，大家心里沉甸甸的。张彪，郭健等人分析案情知道抓捕了黑七等三人远不是“七，二一案件”的结束，而仅仅是开始，后面的案情扑朔迷离更复杂，要破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二天早上张彪等带着嫌犯要返回楚江市了找来苏所长道：“嫌疑人初审告一段落。还有一件事要办。五龙小买部的报案人抵住了金钱的诱惑，积极报案。市局领导要求奖励五龙小卖部的报案人。”

         “好啊，这是好事，对我们今后开展工作也有利。我陪着，由你这市领导亲自奖励。”苏所长道。

          “我跟你跑一趟没问题，你就别戴高帽了。”苏所长和张彪向村中走去。在路上张彪见村里有不少人在屋里屋外的做刺绣，便问道：“这五龙村会刺绣的不少。”

         “五龙湖村工艺品厂是五龙湖周围三个村唯一的一家厂子，产品有刺绣、蜡染、编织等，干得还不错。”

         “有多少人。”

         “人数不固定，定单多时人就多，定单少时人就少。”

           “是村办企业。”张彪问。

          “不是，是钱村长女儿办的。”

          “哦。”他们说着来到了村中小卖部。小卖部门楣上“五龙湖连锁超市”六个大字还是挺漂亮的，挺醒目的。

           张彪走进小卖部，见到了卖货的王大爷。跟王大爷说明了来意，把奖金给王大爷。可憨厚朴实的王大爷无论如何也不敢接这奖金。王大爷言，是村长照顾他，雇他在小卖部卖货，给了他一碗饭吃。这奖金只能给村长，村长只要继续让他在这卖货就行。

            “您立功了，这是给您发奖金。”苏所长见王大爷似乎还是不明白又道。

           “哦，我这大年纪村长照顾我，雇我在这卖货让我挣点钱，我感谢村长。我不要你们的钱，要给，你们给村长去。”王大爷很执拗地说。

          苏所长、张彪无奈，出了小卖部，苏所长朝张彪道：“咱去把钱交给钱村长，让钱村长转交吧。”

           “好吧。这小卖部也是钱村长开的。”张彪问。

         “你看招牌，五龙湖连锁超市，这湖周几个村里的小卖部都是钱村长的。”张彪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来到村工艺品厂外面，远远就看见钱常有坐在一顶大阳伞下面在喝着茶，进进出出交活的人，领料的人都恭敬地跟钱常有打招呼。张彪道：“这钱村长在村里威信挺高的。”

          “准确地说，应当是怕他。”

          “这话怎讲？”

           “工艺品厂的定单有时多有时少，多时几乎全村的人都给他干，少时就剩下钱常有的基本户了。活给谁干，钱常有说了算，计件单价还是钱常有说了算。虽然工资低的可怜，但也是钱啊，也是山里农户重要的贴补啊，你说人们能不怕他吗？”苏所长一详解，张彪听着心里有些难受，他此时想不清，钱村长这算不算是村里的功臣呢？

          他俩说着话来到钱常有近前，见有一位妇女跟钱村长央求道：“钱村长求求您帮我说句话吧，这件活会计说有毛病要扣我工钱。可这件活没问题啊，您也知道我婆婆病着呢，等钱用啊。”

          钱常有呡口茶放下茶杯，眼看着茶杯，头也没抬，冷冷道：“我不管这些事，你不要找我。”

          “钱榕花大妹子也不在，胡天也不管，我只有求您了，您就帮我说句话吧。”

           钱常有此时见到两双大脚，抬头见是张彪、苏所长来到了跟前，面子上有些抹不开了，道：“你去跟会计说吧，就说我同意了。”那位妇女连声的谢谢走了。钱常有站起来朝张彪，苏所长满脸堆笑道：“大热天，二位大驾赶紧坐下来品杯茶，咱村五龙峰高山云雾茶绝对堪称贡品呦。”

         “钱村长，茶我们就不喝了。这是市局奖励给报案人王大爷的奖金，我们去小卖部了，王大爷不肯收，您帮着转交吧。”张彪客气地道。

          “好，好，没问题。我替王大爷谢谢二位领导了。大热天，您二位还在忙着为民服务，就坐下来歇会呗。”钱常有十二分客气道。

           张彪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一分钟也不愿在钱常有这里多待，他没有言语和苏所长默默地离开了钱常有。他俩刚走了几步见一妇女抱着孩子带着泪从钱氏诊所里走出来，张彪见状心头又是一紧。

          苏所长理解张彪的心情，道：“山里人看病难，大人往往是能拖就拖，可孩子拖不了呀，赶上没钱就得佘账，可这账不好佘啊。”

           苏所长对村里的情况还是了解的。知道新来的驻村干部小赵还是不错的，他刚来时想借鉴清河养猪的经验发展养猪业，可猪运不出去，没发展起来。后来他又想发展这里的茶产业，可这里山高坡陡，单干以后又都是一家一户的，青壮年还大部分都出山打工了，成效也不大。这里物资贫乏又贵，他当起了棒棒军给乡亲们出山采购，又被山上的石头砸伤了……苏所长也明白小赵打不开局面的原因还有许多，可这些情况一句半句也跟张彪讲不清楚。他心里念叨没有出声。

           张彪等人带着嫌犯，告别苏所长，踏上了归途，但不知为什么他高兴不起来，他回首遥望五龙峰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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