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难”成了大锅词儿。甭管难不难,难就对了,这是普遍共识。唯一一点非共识,就是我比你难,你难是假难,我才是“真难人”。但要问谁比谁难多少,这就不好比了,只能再次回到共识,谁比谁难不了多少,谁比谁好不到哪儿去,咱们都是“难兄难弟”。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吹牛逼环节结束后,烟点亮,猛吸一口,眯着眼,一个“难”字缓缓吐出。这是2019年的末尾,这也是2020年的开端。
由于近年关,这种关于“难”的对话,有种大扫除之后去赶集的错觉。仿佛反复强调这个词,就能在新年之前把这玩意清理出去,然后在第一时间把好运交上,领回家去。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可能还不止我一人有。近年关,免不了念过去,看今朝,想未来,此起彼伏,意难平。把“难”清理出去,到底清理的干不干净,清理有没有实际效果,都且不说,反复唠叨这事,也就把难给消解干净了。这个瞬间,豁然开朗,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光明扑面而来,世间美好,一环套一环。
现在是呼唤美好的时候了。那些压箱底的理想再翻一遍,常看常新,因为每年的理想都跟往年不一样,每次又确实是压箱底。那些酸词儿骚词儿,那些能造成祝福句子的词儿,也再翻腾一遍,有人复制粘贴奔走相告就是成功的标志。想见而没见的人,是见面的好时候了,真的见了面,也别忘记先比个“难”,谁难谁请客,因为他不是真难,他是真能说。多看书,多健身,多睡觉,活的浩然正气,满血管都是鸡血,这些事儿,也来年再完成吧,现在,要的是吃着火锅唱着歌,要的是把串子撸出火星子。
然而,剧情急转直下。甭管往年难不难,今年是真难。甭管新年设想多天花乱坠,让你求之不得,你就求之不得。甭管男人女人,今年你就是“难人”。这种事情,没道理可讲。预测流行病毒的发生,是公共卫生的终极命题,虽说技术上,已经达到一定可预测,但谁能知道,这只黑天鹅,明年又飞到哪了呢,不闹瘟疫,同样让你作难。人啊,仅仅是活着,就很悲壮。
怎么办?我能想到的很简单。人活一遭,全力绽放,玩命去爱,铆劲去恨,甩开膀子干,抡圆了活。
文 | 满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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