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前言：现在到处抓间谍，这篇小说太长，最近老违规，担心贴不了全部）
“几乎每一个来这边留学的人，都…。”——特郎普。
一
小宁这辈子没想过和间谍扯上什么关系。要说想过什么，也和大家差不多，上个好大学，混个一官半职，叫收入高点儿。这是后来想的。小宁小时候老师讲为人民服务，干部是孺子牛，为人民耕地拉纤。长大了，小宁知道那是理想状态。理想状态和现实总是有距离。
小宁是从国外回来的。小宁学习好，能用外国人的钱上学。回国后小宁进了家外企公司。收入不错，有了钱，过自己的日子就是了。后来找对象、结婚，成家。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这么回事儿？等孩子大了，几十年过完，腿一蹬，拉倒了。没想到后来遇上了事儿，这辈子就简单不了了。
小宁把手机丢了。本来那天坐车挺顺利的。昨晚睡的晚了，一场球踢了加时赛，又踢了点球，等老婆小菊发脾气叫他睡觉，已经十二点了。老婆说就说，球算看完了，小宁关电视上床睡觉。看球也挺遭罪的，有时候弄到下半夜，没法看，不看又想看。小宁就偷偷起来看两眼，老婆一发现就不让了。小宁又跑回床上。小菊任性，你不回床上，隔两分钟就喊你一嗓子，深更半夜，你这边盯着射门呢，她那边一嗓子，魂儿都吓没了。一败兴，干脆不看了。不看了，躺在那儿人也生气，一生气老半天睡不着，就会怀念单身的时候，那时候没人管，想怎么看怎么看，这么一想又后悔结婚，结了婚，一点儿自由都没了。接着又想起小菊之前的女朋友，那女孩也喜欢足球，两人一起看球喝啤酒，真是惬意。可那女孩没小菊漂亮。小菊不仅漂亮，收入还高。年轻时找女朋友，不考虑女方的收入，其实很错误。女朋友收入高，将来生存压力就小。这道理是小宁姐姐说的。小宁和小菊好，主要还是为小菊漂亮。等结了婚，小宁又想到姐姐的话，才觉得姐姐有道理。
看球晚了，睡眠不够，早上就起不来。小菊做好了饭，叫了他两次，小宁才爬起来。小菊规定小宁每晚十一点必须上床，小宁违背规定，小菊生气，也不搭理他。小宁知道老婆不高兴，洗漱完了，吃了两口饭，就背上包坐车去了。家里有辆小车，老婆开。小宁没驾照。叫小宁去学驾照，小宁总是推诿，说工作忙，没时间。小宁不想学车的真实原因，是他上大学时动了一次车，就把同学的车开沟里了。想象里开车不难，抓着方向跑就行，真上了车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手忙脚乱加紧张。那次开车叫小宁有了阴影，一有阴影对车就恐惧。自己害怕，又不好和老婆说这些，小宁就找各种理由不学车。小宁不学，小菊又不能帮他去学。小菊是想小宁拿出证来，等她怀孕了，开不了，小宁开车照应孕妇。小菊一说这个，小宁都觉得不好逃避，下定决心要学车。现在是球季，小宁想等等再说。再说小菊也没怀孕。结婚两年了，小菊的肚子始终没动静。小菊他俩哪儿有问题，叫小宁和她去检查下，小宁宁可学车也不愿意去医院做这个，就说等他安排时间。他俩上班不一个方向，小宁搭不上顺风车，只能去做公交。这天早上小宁以为要迟到了。早晨上班，赶到某个节点上，人多车还少，打出租都打不着。十四、五人，一个时间上班，不挤车才怪。妈个…，什么都不怪，就是人多，钱又…，不上班就得饿死。
今天很奇怪，小宁一到站，公交就来了。挤是挤点儿，没以为的那么厉害。小宁挺高兴。跑了两站，小宁身边的人下车，小宁还混上个座。坐没两站，上来个老太太，要往常，小宁会装作看不见的。今天心情好，就把座让给老太太了。老太太一口一个谢谢，大家看小宁，小宁感觉不错。都说中国人教养差，小宁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要是有钱，每天不用为生计奔命，谁也会彬彬有礼。中国人过得不讲究，都是压力大造成，压力过大，早晚得疯了。咱们疯子数量世界第一，不是偶然的。
到了单位不仅没迟到，还早了五分钟。五分钟正好用来泡茶。小宁泡了茶回来，坐那儿喝茶，等电脑开机。就这功夫想起了看看“朋友圈”，一找，发现手机没了。小宁怀疑是不是走的急，忘家里了。忘家里，小宁不太担心，小菊不在家，中午回去拿回来就行。在一想，手机不在家里，路上还用手机看过时间。一想到手机可能丢了，小宁着急起来。着急也没有，找了公交公司车队，车队说给留意下，有消息和他联系。人家问了小宁什么手机。手机不是什么好手机，三星S4，早几年的手机，不值什么钱。小宁着急主要是手机里有段视频，是他们朱总和办公室胡娟胡搞的。视频是哥儿们小崔转给他的，叫小宁保存下，他出差回来给他。转天小宁才知道小崔和朱总一块儿去北京了。小崔是总经理助理，和胡娟谈恋爱，胡娟和朱总好，叫小崔发现了。有天喝酒，他和小宁说了，小宁根本不信，以为小崔喝多了胡说八道。胡娟儿干文员，秘书、公关都做。这类工作和老大接触多难免，老大是男人，男人难免对年轻女孩有些殷勤，小崔和胡娟恋爱，容易敏感多心。小宁和崔胜是高中同学，崔胜后来做留学做海龟了。小宁不想出去，家里也没钱，就留在了国内。后来小宁找工作，进这家公司，还是小崔帮的忙。小宁的公司是家跨国的咨询服务公司，什么也做，有服务、研发和电视节目也有关系。小宁是程序员，工作枯燥，收入不错。小宁脑子好用，业务也熟，干得得心应手。那天见小宁不信自己，小崔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小宁看。小宁一看，是胡娟和朱楷天在一起吃饭的照片。小宁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来。领导和员工吃个饭，公共场合又有什么？照片都拍到了，小宁还不信，崔胜生气，说道：“不行是不？好等我拍到他们上床你就信了。”
小宁结婚两年了，结婚了，见识就和恋爱不一样。老婆再好，也不过是个女人，女人到处都是。小宁觉得小崔没必要，胡娟要真和朱总有一腿，那就拉倒，再找就是。小崔不这么看，他跟朱总鞍前马后，胡娟是他女朋友谁都知道，这么踩他，门都没有。崔胜觉得公司知道这事儿的八成不少，只是没说到他眼前。小宁没这种感觉，从没听过类似的说法。前天晚上崔胜给小宁转了视频，叫小宁保管好，谁也别给看。要在从前，小宁备不住会给小菊看，显得自己多忠诚。为看球现在和小菊关系不好，小宁就懒得给她看。给她看了，小菊说什么小宁都知道，准会骂“男人都没好东西”一类。本就不高兴她，再给她平白无故骂一顿，才是有病。
现在把手机丢了，小宁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整天手机把小宁搞得无精打采。
徒弟小红过来找小宁问段程序。小红也是程序员，跟小宁学徒。从学校出来到实际工作还有段路要走。小宁三下五除二把问题解决了。小红佩服师傅，给小宁泡了咖啡喝。香喷喷地，小宁喝了口。小红名字挺土，不像九零后的名字，人很漂亮，修长的腿，脸也清丽。小宁是结婚了，要不小宁一准会追求小红。小菊和小红一个类型，都干净、纯气。要是比较小菊不行了，一结婚，原先的形象就没了，动辄别别扭扭，很没意思。手机的事儿还缠着小宁，小宁说道：“小红，我问你个事儿，你要说实话。就是，有没有私下说崔助理女朋友闲话的？”小红以为什么事儿，没想师傅问这个。小宁大多时候都很正经，公司里有人说黄段子，小宁从来不说。说这话，小宁挺严肃的。小红四下看看，小声道：“大家说朱总和胡娟挺好的。”
说完了，小红站那儿。小宁随性问的，没什么打算，没说话就走了。到了下午，崔胜回来找小宁要视频。“电话怎么还关机了？你搞什么？”小宁拉崔胜到阳台上。抽烟时大家都到阳台上，这会儿没人。小宁不想说手机掉了，怕说了崔胜都不信。小宁说：“你想怎么做？”
崔胜有自己的想法，女朋友被霸占，女朋友自己也不是东西，只是最可恶的还是老朱，有了这个录像，他能搞死老朱。和小宁说这些小宁不会赞同，大家同学一场，小宁是什么人，崔胜知道。崔胜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崔胜不好劝，上学时主意就正，都是他说服别人，别人说服他很难。小宁没招了，只能实话实说。小宁一说手机丢了，崔胜笑，说道：“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快给我。”
崔胜这样，小宁都想到了，苦口婆心地解释，解释也没用。崔胜忽然觉得小宁不简单，是不是要出卖他去讨好老朱？这么一想，崔胜觉得悲催，掉头走了。叫也叫不住。小宁的日子更不好过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下班小宁突然想到了件事儿。白天光惦记怎么和小崔交待了，这会儿才想到停机、补卡。五点了，时间今天不行了。小宁打了移动特服，特服要小宁报手机密码。小宁也不知道，平时谁记这个啊。小宁说：“是不是原始密码？”特服试了，说不是，小宁就没办法了，只能明天去营业大厅办理。
操了一天心，小宁疲惫，想吃点儿好的解乏。路过肉食摊小宁买了牛肉和烤五花肉。回到家，小宁刚把肉切好装盘，小菊就回来了。小菊鼻子特别好使，每次小宁不刷牙，小菊都能闻到，叫小宁去刷牙。偶尔不刷牙，男的都会这样，一次两次漏刷，也就算了。小菊不行，你不刷她会盯着你刷。小宁受不了。刷个牙累不着，小宁不满的是失去的自由。小宁要是流露这个，小菊就会说：“你想要自由就别和我结婚，你结了婚就少说这些。”为刷个牙，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小宁无奈又恼火。要按小宁的脾气，恨不得立刻说：“行，那就离婚算了。”小宁只好不说话。说离婚是气话。小宁喜欢小菊，有时候心里不痛快，谁也不搭理谁，小宁骨子里对小菊并没厌恶。如此小宁就不说话了。有些话说出来容易，也解气，只是解气完了，收场就难了。
“哦，好香，买的什么好东西？”小菊说。
小菊对肉并不排斥，很多时候不吃，主要是为了保持身材，要不是为这个，小菊也喜欢吃肉。有肉有馒头，小菊拌了个凉菜，两人就吃起来。吃了两口小宁说：“你今天没打我手机吧？”小菊忙，忙起来，私事儿就顾不上，没特殊情况小菊不打电话。
煲电话粥是恋爱时的事儿，那时一天打好几遍电话，结了婚，渐渐就少了。每天一个被窝，白天就不那么叨叨了。今天小宁这么问，小菊有点儿奇怪，说道：“没打，怎么了？”小宁想说他手机掉了，只是没直白地说。一部手机，小宁那手机也不是什么好手机，小菊并不介意。小菊介意的是别的，一听小宁说把手机掉了，小菊说道：“银行卡关联什么的，你取消了没有？”小宁一天都担心怎么和崔胜交待，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小菊一说，小宁才觉得这是个事儿。和小菊承认，小菊就得叨叨一晚上。小宁说道：“都办了。”小菊说：“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去买一个。”不买不行，手机不是别的，随时用，没有手机，就像失踪了，谁也找不着你。吃了饭两人去买手机，手机店，商场都有。小宁选择了商场。手机店多是个体的，个体的不可靠。现在生意不好做，个体店说关了就关，一旦有什么事儿找都找不到。小宁是男的，对手机没什么讲究，买了个国产货。现在国产货不次于进口的，再说芯片都是进口的，国产不了，别的就没什么了。有时候报纸上吹嘘国产手机占有率什么的，小宁就觉得可笑。主部件都是人家的，自己生产不了，还这么吹嘘，真挺不要脸的。小宁有时候抵制国产货和这种心态有关系。整天吹牛逼，吹牛逼能富国强身？
手机买好了，小菊说：“再买张卡吧，也不贵。”
卡小宁不想买，明天去办停机，补一张卡。这不是钱的事儿，贵贱小宁都得补卡。原先的号码绑定了很多朋友、客户，一旦换了再通知大家，麻烦死了。回到家小菊洗自己内衣去了，小宁就摆弄自己的新手机。摆弄了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卡，小宁就去找出来先用用。那卡小宁夹在笔记本里了，找到笔记本一看，果真夹在那儿。是“170”起头的卡，这种卡未实名制，小宁拿不准好不好用，装上一试验，还好用，小宁就打了小菊的电话。小宁冲小菊喊道：“我试试电话，你不用管。”小宁拨过去，没问题。这卡是人家的，小宁也不知道是谁的。小宁丢的这部6S手机其实是捡的。去年夏天，小宁喝多了酒，在路边小树林尿尿，看见一个闪亮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部6S手机就捡起来了。手机很新，小宁那一刻有点儿财迷，就关了机拿回家了。回到家换上自己的卡，用到今天丢了。
洗漱完了，小菊的日子合适，就想做爱。九点有球，小宁惦记看球，一听小菊要做爱，顿时有点儿紧张。小宁紧张不光是怕错过看球。恋爱一年，结婚两年小宁对做爱已经没兴趣了，老是那一套，有时候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小菊又特别含蓄，每次做爱都得关灯钻被窝。黑咕隆咚，做完爱小宁就像做了场梦，什么也没看见，莫名其妙地舒服了下完事儿了。
有时候小宁很想看A片，调动下情绪，小菊保守的厉害，坚决不允许。小菊担心整天看这个小宁就变成流氓了。小宁解释也没用。眼下做爱更是叫人没情绪。现在做爱小菊纯粹是为了生孩子，为了生孩子做爱就像完成任务，小宁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上了一天班，回家还要搞生产，小宁抵触的厉害。有球看，泡上壶茶，看看球，那才快乐。
刚恋爱时，小宁分分秒秒都想做爱，以为会喜欢一辈子，等结了婚知道才不是那么回事儿。以前觉得和小菊在一起，永远不会喜新厌旧，现在知道在好的女孩，在一起呆久了都会乏味。小宁说：“今晚算了吧，累了一天了。休息下吧。”小菊不干，小菊是掐着日子来的，一个月就那么两天。结婚两年了不怀孕，小菊有压力。小菊说：“不行，你洗洗，抓紧时间。”小宁生气，早知道这样不买手机了，先做爱拉倒。现在八点五十了，洗洗再做爱，开场球都捞不着看。一个破孩子，能生就生，生不了拉倒，有那么严重？
小宁去洗澡，洗澡也不正经洗。再看小鸡鸡，疲沓沓地，一点儿干活的意思也没有。有些事儿不能勉强，勉强了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最初时，小菊要做爱，小宁害怕自己没感觉不像话，拼命去想男女的事儿刺激自己，到了后来刺激也没用了。今晚小宁有情绪，干脆不管了，他就这样，爱行不行，不行拉倒。
洗漱完，上了床，小菊要完成任务，自己很主动，小菊一主动，小宁渐渐有感觉了，一有感觉小宁就想抓紧完事儿。本来还不错，进行的好好地，没想到的事儿发生了，有人“梆梆”地敲门。小菊说：“别管他。”小宁也不想管，心想这谁这么不开眼。两人都以为敲两下就走了，没想到一个劲儿地“梆梆”。小宁心烦意乱，一下子不行了。小菊气得了不得。两人穿上衣服下来看看，开门一看是居委会孙大妈，后头还有两个武警，来查消防的。
“干什么呢，这么敲门也听不见？”孙大妈不悦。
市里好像有什么活动，好像外国元首要来，就整天安防检查，检查了两月了。
孙大妈为大家服务，每天跑来跑去不容易，小宁不高兴也不好说什么。消防兵检查燃气管线、电路就走了。小菊关上门，说道：“都愿你，你刚才把外屋灯关了就好了。关了灯他们以为家里没人。”小宁以为孙大妈来过后，做爱的事儿就过去了，没想到小菊还要继续。小宁一听烦气到了极点，说道：“我今晚不行了，改天再说吧。”
小宁追小菊时毕恭毕敬，什么事儿都小菊说的算，养成了习惯，结婚后毕恭毕敬没了，小菊就为这个和小宁吵吵。小菊受不了小宁不耐烦的态度，现在小宁又这样，小菊说：“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你要这样，咱们干脆不要了。”
都在气头上，小宁也没好话，小宁说：“不要就不要，我也不稀罕。”小宁这么说，小菊受不了了，说了句：“你混蛋！”就进屋去了。
爱是不用做了，小宁打开电视看球，闹了这一盘子，看球的感觉差了不少。小宁越想越气，本来都好好地，一下子就成了这样。小宁到院里抽烟，抽了支烟，气还没消，打起了“易筋”拳，这拳是小宁家祖传的，招数特别阴毒。小宁小时候有段时间身体不好，爷爷教了他这拳，特别嘱咐小宁不许再教别人。小宁那时候单纯，觉得武术是中华瑰宝，应该传扬。后来和人家打仗，小宁把人家孩子胳膊打断了，才知道这套拳法阴毒，八成都属于邪教那种。之后小宁再和同学打仗不敢用了，最多是防守一下。一套“易筋”拳打下来，小宁出了一身汗，人一虚脱，火气也小了，回屋看球了。
新手机忘记设闹铃了，昨晚和小菊闹别扭，小宁看完球在书房睡了，等睁开眼已经到上班点了。小宁吓一跳，赶紧起来。小菊早走了，早饭也没做。小菊性格扭，一生气就不做这些了。小宁穿上衣服就往单位赶。到了单位一打卡，迟到了半小时多一点，多一点儿也按一小时算，二百块钱没了。妈个X，知道这样还不如迟到一小时拉倒。还打了出租车来的，三十多块钱白花了。
挨到中午小宁去办了新手机卡，把手机回复了。手机一好，短信、未接电话都进来了。等一看银行的短信，他绑定支付宝的账户三万块零花钱都没了。小宁目瞪口呆，又去了银行。银行也没办法，叫小宁去报案。小宁又去了派出所，等报完案，中午回单位又迟到了，又扣了一百。到这会儿恨得小宁杀人的心都有了。冲了杯咖啡还没喝，徒弟小红过来说朱总刚才找过他。一提朱总，小宁就想到了崔胜的录像，说道：“不用管他，找就找。”看出师傅不高兴，小红不敢再说什么，回去工作了。小宁继续喝咖啡，刚喝了一口，朱总和崔胜过来了。他俩像要出去，顺便和小宁说什么。小宁看崔胜，崔胜一脸不爱搭理他。领导来了，小宁站起来叫领导坐。朱总不坐，是给小宁交待工作的。朱总要小宁去接洽一个量子开发项目，给了小宁张对方的名片，叫小宁联系、安排。公司接这类项目都是受到信任的人。小宁一直做程序开发，接项目还是第一次。
“你跟项目部联系下，我跟小高说了，她知道。”朱总说。
朱总和崔胜走了。小宁和崔胜眼睛碰了一下，一碰小宁顿时明白崔胜不屑他的出处了。崔胜昨天讥讽小宁是不是巴结领导，现在等于证实了。这么一想小宁有点儿傻眼。刚才没意识到，那样小宁就拒绝了。拒绝的理由有的是，手头工作没干完，自己做不了项目都行。这么一想小宁有点儿后悔，只是再一想推诿朱总也没用，朱总找他接项目本身就是启用他，崔胜不是傻子。小宁坐那儿浑身不舒服。到这儿会了，怎么都没用了。
小宁去找高洁对接下。高洁三十岁，挺滋润的女人，在看今天的报纸。小宁把朱总的安排说了。高洁说：“我知道。你先在那边坐，具体工作协调可以找我。你们主管休假了，等我和他说。”项目都有案子，小宁拿了案子回去看。是量子软件开发项目。量子计算机要普及，得十年八载，0十1变成111十000不是简单的事儿，语言逻辑都得变。眼下都是理论上的东西。现状看小宁觉得不靠谱。对方叫“兰德程序公司”。这名字小宁也不喜欢。兰德是美国的资讯服务公司，全世界有名。起个兰德程序，有贴人家的意思。真有本事你自己叫“地豆”公司，这么贴人家，很不要脸。前期要融资一千万，小宁看不上眼，看不看上眼，小宁说的也不算。小宁打了“兰程”公司的电话。叫“兰程”是小宁的叫法，对方没听懂，说道：“兰程？”
“你们不是兰德程序吗？”小宁说，小宁这么一说，对方承认是他们。
小宁说了打电话的意思，一会儿要过去看看。小宁挂了电话叫上徒弟小红，从公司要了车去“兰程”。兰程在本地“创客城”，“创客城”基本是个花架子。上头提“供给侧”改革，各地就都搞创客城。小红不知道干吗去哪儿，等小宁一说，小红说道：“那我就跟师傅干项目了？”小红的事儿朱总没说，也没问高洁，小宁也不知道。不知道有时候是好事儿，可东可西。小宁说：“还没具体说到你。不用管，想出来转转，老憋在办公室也不好。”小红高兴出来，上班坐车出来兜风挺舒服的。
兰程十个人，年纪最大的三十。在社会上混上两年，摆谱谁都会。小宁也不客气，咖啡、茶，喝了这个喝那个。小宁想看他们编制的量子程序，他们没有成行的东西。眼下的计数机应该承载不了量子级的运算，小宁一说这个，他们说他们正在构建大型计算机。在兰程待了两小时，小宁的感觉就是不靠谱。回去的路上小宁问小红，小红也说不出什么来。回去小宁做了个报告，建议公司放弃这个项目的融资合作，不会有效益。做完了，小宁给朱总发过去，到了下班点，回家了。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