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命的脆弱,让我想到了多年前的一款游戏《口袋侦探》里面的一段隐藏对话,过去的时间太久我记不清原文,甚至网上也搜不到那段文字,大体上是说人类多么渺小,生命多么脆弱,几滴毒药,一点污浊的空气,不可见的病毒都能让人类就此丧命。
第一次对生命有理解是在四岁那年。
祖父一直是个活在故事里的传奇,跳级上学,二十几岁进入部队身居少校之职,可堪文治武功、才华横溢之美名,可年少有为者又有几人能不恃才放旷,从白马青衫的少年将军到一个偏僻小镇的小学校长,再到最后孑然一身离开家庭,无人知其踪迹。这几乎就是祖父的生平。
然四岁那一年,当一个孤苦孱弱卧于病榻之上已是风烛残年的老者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故事中那个抬手举枪霎那间便可以射碎蛇首,读过一次的诗词歌赋即可过目不忘的文武双全之才联系到一起。
那一刻我只知道他就是我的爷爷,而我第一次见到的爷爷已经要离开这个我仍陌生的世界。我不知道为何会落泪,是为一个从未相识的老人即将不久于人世而感慨,还是因为深埋在骨血之中的哪份亲情而伤悲,亦或只是因为生命本身在面对死亡时的刻骨之寒,我只知道那天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嚎啕大哭,而至今我也再记不起老人的面孔。
又或许,只是因为我第一次明白死亡代表的含义是永不能相见,是无边的黑暗。
我自幼是跟着外婆生活的,儿时的我对外婆的那份至纯至善的爱能超越这世界一切的情感,只是记得她离开的那一天,天空灰暗阴沉的紧,积蓄着力量要给人间来一场急风骤雨,可终究却没有一滴落至苍茫大地。只是看着天上那朵洁白的云,就好像她还在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就自己落进了心房,翻搅着我一阵一阵地痛。
那年,我十二岁。
梦醒时,已经上了高中。
生死离别是人类永远无法跨越的沟渠。刚过去的新冠疫情让我更为深切的感受到人类何其渺小,生命又弥足珍贵。而只是短暂的失去自由便会让人类意志崩溃,在生死面前,终究有东西更加可贵。
我们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这句话被人用烂了,但是也是真的好用。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是我可以做到最好的。人类活在当下也缅怀过去,记忆这座沙城随风飘散,寸寸破碎,而我们步步回首,泪如雨下却也终究不能停下脚步。
我无比珍惜在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无论欢乐悲伤焦躁冲动,每一种被带情绪都能让人一点点的成长,而成长之后或许就会收获一个上天赐予的礼物。你即是上天赐给我的那一个礼物,相处的舒适,言语的投机。在我平静无趣的新阶段里带给我那一份久违的悸动。我不做预设,也没有顾虑,只是珍视和享受着当下那一刻由你的出现所带来的那份温暖和快乐。
生命的奇妙就在于此吧,那些所有的情绪最终都化作了一份记忆,无论曾经如何悲伤欢乐,最终都成就了美好的画卷,随着我们成长,帮助我们完整。
渺小的人类在无垠的寰宇之下仰望着星空,而我此时看到的月亮和诗仙太白所见的月亮竟然丝毫不差,即使一个小小的病毒就能够抹平我生命的迹象,可千年的风尘也无法浊蚀我活过的痕迹,我想这大抵也就是人生的意义。
活着,生活。